“理論上是的。我們可以要求提前收回債務,或者將債權轉讓給……嗯,一些不太友好的第三方。”助理謹慎地措辭。
洪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的都市。
燈火通明,車水馬龍,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林浩那個笨蛋,還在跟趙山河玩拳腳功夫、酒桌文化這種低級的遊戲。”她語氣帶著一絲不屑,“簡直浪費時間,拉低檔次。”
她轉過身,眼神銳利:“去做吧。動作乾淨點,不要留下把柄,暫時也不要讓林浩知道。”
“明白!”助理躬身應道,立刻出去安排了。
洪珊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她不喜歡這種底層打打殺殺的競爭方式,太沒有技術含量,也太慢。
她更喜歡這種來自資本層麵的降維打擊,無聲無息,卻能釜底抽薪,直接瓦解對手的根基。
她幫助林浩,不僅僅是因為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更是因為她看好浩宇物流的潛力,認為這是一筆值得投資的優質資產。
她不能容忍趙山河這種“低級”的競爭對手,耽誤了她看中的項目和人。
至於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在洪珊的世界觀裡,效率至上,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過程,無關緊要。
一場由資本主導的、針對東北幫的圍剿,在林浩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拉開了序幕。
而洪珊這種不擇手段、追求極致效率的另一麵,也在此刻展露無遺。
林浩未來要麵對的,或許不僅僅是外部的強敵,還有來自這位“乾姐姐”更加複雜難測的掌控欲。
不過蘇婷拿下時代廣場大單的消息,像一劑強心針,讓浩宇上下士氣大振。
貿易子公司的成功,證明了公司多元化發展的可行性,也多少緩解了物流主業麵臨的巨大壓力。
但趙山河那邊顯然不會善罷甘休。正麵“切磋”沒能壓服林浩,商業競爭又暫時沒占到太大便宜,反而讓蘇婷撬走了一個重要客戶,這讓他覺得臉上無光,憋著一股邪火。
“媽的,林浩這小子,屬王八的?殼這麼硬!”在郊區一個臨時租用的倉庫裡,趙山河煩躁地踱著步,地上滿是煙頭。
他手下幾個核心骨乾都在,包括那個在蘇婷那裡吃了癟的大彪。
“老大,硬啃不是辦法。”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精明的男人開口,他是趙山河的“軍師”,叫吳良,“浩宇現在站穩了腳跟,又有海叔那幫老碼頭支持,咱們光靠以前那套,難了。”
“那你說咋整?”趙山河瞪著眼。
吳良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打蛇打七寸。浩宇現在最大的依仗是什麼?是物流網絡?是貿易渠道?不,是他們剛剛整合過來的碼頭業務!那是他們連接水陸運輸的樞紐,也是利潤最豐厚的地方。”
“尤其是三號碼頭那個倉庫,裡麵堆滿了高價值的進出口貨物。要是能把那裡拿下來,或者給他攪黃了,浩宇起碼半年緩不過勁兒來!”
趙山河眼睛一亮:“對啊!碼頭上那幫老梆子,看著人五人六,實際上沒經過啥大風浪!搶他娘的!”
大彪立刻摩拳擦掌:“老大,交給我!我帶兄弟們去,保證把那個破倉庫給他端了!”
“不急。”吳良陰惻惻地笑道,“要乾,就得乾得漂亮。我打聽過了,過幾天有一大批價值千萬的電子元件要到港,就存放在三號碼頭倉庫。那時候動手,效果最好。而且,得選個‘好天氣’……”
他看了看窗外陰沉的天色,意有所指。
浩宇這邊,林浩和王猛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趙山河最近的沉寂,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猛哥,碼頭那邊是重中之重,特彆是三號碼頭,新到的那批貨價值太高,不能有任何閃失。”林浩神色凝重地對王猛說,“海叔的人雖然熟悉碼頭,但真動起手來,我怕他們頂不住趙山河那幫亡命徒。”
王猛點了點頭,他左臂的傷已經基本無礙,眼神比以往更加銳利:“我明白。我已經加派了人手,二十四小時巡邏,重點就是三號碼頭。我也跟海叔談過了,讓他的人配合行動,關鍵時刻得聽指揮。”
海叔那邊,對於王猛的介入,一開始有些老派江湖人的矜持,覺得這是他的地盤,讓一個“外人”來指揮麵子上過不去。
但王猛用他專業的安保布置和冷靜果斷的作風,慢慢贏得了部分碼頭工人的信服。
“海叔,現在不是講麵子的時候。”王猛在一次協調會上直言不諱,“趙山河那幫人是瘋的,他們不來則已,一來肯定是下死手。咱們必須擰成一股繩,不能有絲毫漏洞。”
海叔抽著煙鬥,沉默半晌,最終歎了口氣:“老王,你說得對。老了,有時候是有點轉不過彎。碼頭上的事,你多費心,我手下那幫崽子,誰敢不聽招呼,你直接收拾,我絕不護短!”
有了海叔的明確支持,王猛對碼頭的掌控力大大增強。
他重新規劃了巡邏路線,設置了明哨暗崗,還準備了不少應對突發情況的工具,比如強光手電、防暴盾牌、高壓水槍,利用碼頭消防設施等。
他甚至親自帶著幾個骨乾,模擬了各種可能遭受攻擊的場景進行演練。
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天夜裡,天氣預報中的暴雨如期而至。
狂風卷著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在碼頭的水泥地上,發出劈裡啪啦的巨響。
江麵波濤洶湧,停泊的船隻隨著波浪劇烈搖晃。探照燈的光柱在雨幕中顯得模糊不清,能見度極低。
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淩晨兩點,正是人最困倦的時候。三號碼頭倉庫外圍,幾個穿著雨衣的浩宇保安強打著精神巡邏。
突然,黑暗中傳來幾聲輕微的悶響,伴隨著幾聲短促的慘叫,外圍的幾個暗哨幾乎同時被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