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還壓著丹田,那絲精粹像剛吃飽的蛇,懶洋洋盤在祭壇裂縫裡,一動不動。
陳無咎沒急著動手,先在心裡把剛才那一戰過了一遍——不是為了回味殺人,而是確認殺意夠不夠純粹。那殺手是衝他腦袋來的,他反手掏命,沒半點猶豫,更沒心軟收手。按這係統的脾氣,吃得肯定飽。
果然,內視時那銀線微微一顫,像是聽見了召喚。
“行了,彆裝死。”他默念,“該乾活了。”
意念一動,試著去勾那絲精粹。剛開始跟撈水裡的油花似的,滑不溜手,剛碰一下就縮回祭壇深處。他皺了下眉,換了個法子——不再強拽,而是順著經脈走向,一點點引。
就像前世綁人質時放繩子,鬆緊有度,才能讓對方自己走進圈套。
慢慢地,那股銀光開始挪動,先是沿著任脈往下蹭了一小截,又拐進手少陽三焦經,一路滑到右臂外側。過程中時不時打個滾,像是在試探他的控製力。
“還挺傲?”他冷笑,“待會兒讓你知道誰說了算。”
等精粹終於順從地停在右臂肘關節附近,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拿力量開刀。
這具身體太弱,彆說打架,連跪這麼久膝蓋都快廢了。想在這世道活得長久,拳頭硬才是硬道理。
他集中意念,把那股銀光往右拳方向推。起初阻力不小,仿佛有層膜擋著,但隨著他不斷加壓,那層阻礙“啪”地一聲裂開,精粹瞬間湧入拳心。
刹那間,整條右臂像是被灌進了燒紅的鐵水。
不是疼,也不是麻,而是一種從骨頭縫裡往外撐的脹感,肌肉纖維一根根繃緊、拉伸、再重組,指節發出“劈啪”幾聲脆響,像有人在裡麵擰螺絲。
他緩緩抬起手,五指張開又握緊。
這一握,差點把自己嚇一跳。
掌心勁風微起,空氣都被捏出一道輕微爆鳴。供桌邊的香灰被震得跳了一下,飄起半寸高。
“喲?”他咧嘴,“這玩意兒真管用。”
以前練武也聽說過什麼“力達指尖”,可那都是吹的。現在這感覺,彆說指尖,他覺得砸塊青磚都能當場開花。
他試著單手撐地,原本疼得要命的右腿居然穩穩托住了身子。膝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壓迫感輕了不少,像是有人把壓在腿上的石磨搬走了一角。
“力量漲了三成不止。”他估摸著,“要是再來一次生死戰,不用殺神真影出手,我自己就能掰斷那家夥的脖子。”
正想著,忽然察覺體內還有點餘熱殘留。
低頭一看,那絲精粹竟沒完全耗儘,尾端還留著指甲蓋大小的一團,在手臂經絡裡慢悠悠打轉。
“省著點用。”他心想,“反正也不急。”
既然還有剩,乾脆試試彆的。
速度他一直依賴身法,可這具身體底子差,跑兩步就喘。若能提升反應和爆發,以後近身纏鬥起碼不會吃虧。
念頭一起,他立刻調轉方向,把殘餘精粹引向雙腿經絡。這次比剛才順利,可能是因為腿部經脈粗壯,容納性更強。
當那股暖流注入大腿肌群時,異變突生——
膝蓋舊傷處突然湧上一股熱流,血液流動加快,原本僵硬的關節竟然靈活了幾分。他試著輕輕晃了晃腿,居然沒扯到傷口。
“嘿,連傷都治?”他樂了,“這哪是升級屬性,這是自帶療養套餐啊。”
不過他也清楚,這不是真的痊愈,隻是精粹暫時強化了局部機能。真要徹底恢複,還得靠時間養。
但就這麼點量,就能讓重傷部位減輕負擔,實戰意義太大了。下次被人圍攻,哪怕隻快半拍,也可能躲過致命一擊。
他閉眼感受片刻,確認速度增幅雖小,卻真實存在。不像力量那種炸裂感,更像是身體變得“輕巧”了些,動作預判提前了一瞬。
“保命夠用了。”他點頭,“接下來……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