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聲低語剛落,陳無咎的脊背就繃直了。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體內的祭壇猛地一顫,像聞到血腥味的野狗,開始瘋狂抽動。他知道——人死了,精粹來了。
他沒再等,一屁股盤坐在地,灰塵從破窗漏進來的夜風裡打著旋兒,他壓根沒空拍。雙手掐了個手訣往丹田一按,一股冷勁順著經脈往下衝,硬生生把剛湧進來的那股滾燙洪流給鎖在小腹中央。
“彆急,老子吃肉也得一口一口來。”
這股殺之精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畢竟那可是太子親衛,金靈境二重的修為,臨死前又遭蠱蟲反噬,恐懼拉滿,戰力殘念炸得七零八落,全被祭壇撿了便宜。現在這股能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像一群喝醉的瘋牛,專挑腿上的經絡撞。
第一波衝擊上來,右腿膝蓋“哢”地彈了一下,差點讓他當場跳起來。
“哎喲我草!”他低聲罵了一句,“誰家精粹還帶後坐力的?”
他趕緊調息,用前世當殺手時練出來的控氣法子,一點點把那股狂暴的能量圈住,分成七股細流,準備按部就班導引。這可不是瞎練,足少陽膽經、衝脈、陽維脈三條主速經絡他早摸熟了,哪條走快了會抽筋,哪條通順了能滑步,門兒清。
第一段精粹緩緩注入膽經,剛進膝蓋窩,筋膜就開始發燙,像是有人拿烙鐵貼著皮烤。他咬牙忍著,額頭冒汗,手指摳進地板縫裡,硬是不讓身體亂動。
“通!”
一聲悶哼,第一段過!
緊接著第二段衝進衝脈,從小腹一路炸到腳心,整條左腿瞬間麻得像踩在雷池上。他腳趾一蜷,整個人微微抬離地麵,又輕輕落下,連灰都沒揚起來。
“嘿,有點意思。”
第三段、第四段接連打通,雙腿經絡像是被重新洗過一遍,舊淤全清,新勁暴漲。他能感覺到,每一塊肌肉都在微微震顫,像弓弦拉到了極限,隻差最後一撥就能射出去。
外頭巡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燈籠光從窗縫掃進來,一晃一晃。
他不管,閉眼繼續導引。
第五段入陽維脈,第六段回灌膽經二次淬煉,第七段——他直接把剩下的全砸進了腳底湧泉穴!
“轟!”
一股熱流從腳心炸開,順著腿骨往上躥,所過之處經脈擴張、筋膜重組,速度屬性的瓶頸像張薄紙,“啪”地一聲撕了個對穿!
圓滿了!
他猛地睜眼,瞳孔裡閃過一絲血光,隨即隱去。
站起身,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活動了下腳踝,輕輕一點地麵。
整個人憑空消失原地,下一瞬已站在三丈外的牆角,連衣角都沒晃一下。
“謔。”他咧嘴一笑,“這回真跟鬼影子似的。”
他又試了一次,這次加了點花活,從牆角斜衝而起,腳尖在牆上連踏三下,每一步都精準落在磚縫之間,落地時輕得像片落葉。
“以前跑五十步要喘,現在五十步怕是眨眼就到。”他甩了甩手腕,忽然伸手抓向空中——明明什麼都沒有,但他這一抓竟帶出一道殘影,指尖還隱隱有風雷之聲。
“好家夥,這速度,金靈境三重想追我都得喊娘。”
正得意著,外頭腳步聲突然停了。
他立馬收勢,靠牆站定,呼吸放平,耳朵豎起來聽著。
門外靜了幾息,然後是火折子點亮的聲音,接著一道光從門縫底下透進來,伴隨著一句嘀咕:“剛才好像看見影子閃了一下……莫不是耗子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