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斧的刃口還滴著血,陳無咎五指一勾,那顆懸在主桅頂端、綠光亂閃的控水核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哢的一聲裂開細紋。下一瞬,轟然炸碎!
碎片四濺,砸在甲板上劈啪作響,三艘戰艦之間粗如兒臂的輸水管應聲爆裂,海水夾著暗紅色的血漿噴湧而出,像幾條瘋了的水龍在空中亂甩。敵艦晃得厲害,動力直接斷了根,船身歪斜,一頭紮進浪裡。
他站在殘破的高台上,風吹得衣角獵獵作響,腳下踩著剛死透的海族軍官,骨頭都塌了半邊。遠處兩艘副艦上的敵人已經開始慌亂後撤,有人跳海,有人往艙底鑽,動作慢得像被泥漿裹住了腿。
“現在跑?晚了。”陳無咎冷笑一聲,翻身躍下,腳尖點過幾具屍體,一步跨到己方旗艦前端。
戰斧高高舉起,聲音穿透風浪:“敵艦失靈,登船者賞功三級,奪艦者記首功!敢衝的,名字我記下了!”
話音落地,原本還有些遲疑的陳家軍將士頓時炸了鍋。
“少主發話了!衝啊!”
“搶船!發財了!”
“老子早就看這些綠皮不順眼了!”
數十艘小艇從側翼箭一般射出,船上弓手握緊長弓,刀盾手蹲伏待命,精銳突擊隊更是直接抄起鉤索,瞄準敵艦甲板就甩了過去。鐵爪咬進木板,嘩啦一拽,人影騰空而起,殺氣騰騰地撲了上去。
北疆陳家軍將領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咧嘴一笑,衝身邊傳令兵吼:“全軍壓上!不留活口!”
火油包一個接一個扔上敵艦,引信點燃,砰砰炸開,黑煙滾滾。一艘中型戰艦剛想調頭逃跑,就被兩艘快艇包抄上來,直接撞上船舷,十幾名士兵順著鉤索攀爬而上,砍翻守衛,插上了陳家赤旗。
但最大的麻煩還在後頭——那艘停在最深處的重型母艦,船體緩緩升起一圈幽藍色符文,像是龜殼一樣罩住了整艘船。普通箭矢打上去,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更糟的是,甲板上七八個披著深藍長袍的海族祭司正圍成一圈,雙手舉向天空,嘴裡念念有詞,地麵浮現出複雜的陣紋,空氣都開始扭曲。
“想召漩渦?”陳無咎眯眼一看,立刻抬手一指,“弓弩手!那邊!打斷他們!彆讓他們結陣!”
命令傳下,六百弓手立刻調轉方向,齊刷刷拉滿弓弦。
“放!”
嗡——
密密麻麻的箭雨傾瀉而出,帶著破空之聲砸向母艦甲板。那些祭司剛念到一半,就被逼得東躲西藏,陣法光芒一陣閃爍,差點當場崩盤。
可他們沒放棄,其中一個老祭司怒吼一聲,竟用身體擋住一支穿心箭,硬是把咒語續了下去。符文護盾越來越亮,眼看就要完全成型。
“煩人。”陳無咎皺眉,抓起戰斧就往前衝。
他沒走正門,也沒傻乎乎地硬撞護盾,而是沿著己方戰艦邊緣疾奔,借著爆炸的煙霧掩護,一個縱身躍入海中。水流一卷,他潛行十丈,從敵艦側後方冒出頭,甩掉臉上的水,一腳踹開底部暗艙。
裡麵守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斧一個放倒。通道狹窄,正適合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他一路往上,每殺一人,體內祭壇就震一下,精粹汩汩湧入,速度越來越快,反應幾乎到了預判的地步。
兩個精英守衛持雙叉夾擊,他側身一讓,左手抓住叉柄往回一帶,右肘直接砸進一人喉嚨,再反手抽斧劈斷另一人膝蓋。屍體倒地時,他又感覺一股熱流衝進四肢,肌肉繃緊,像是重新鍛打了一遍。
“玉靈境三重……還不夠狠。”他低語一句,腳步不停,直奔頂層祭壇。
門是石製的,厚重無比。他退後兩步,猛然加速,肩頭狠狠撞上去。
轟!
門開了,裡麵隻剩三個祭司在維持陣眼。中央一塊黑色晶石正嗡嗡震動,藍光流轉。
陳無咎二話不說,戰斧掄圓了就是一劈!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