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突然裂開。
裡頭那團東西還沒冒頭,陳無咎的指尖已經戳了進去,殺意凝成一根細針,直貫核心。一聲短促的嗡鳴炸在耳邊,半截殘音擠出來:“……戊已……待命……”接著整張符紙化成黑灰,飄散前最後一絲靈光被他用指腹碾滅。
“待命?”他把碎骨和灰渣一起甩開,站直身子,“看來還有活口沒走遠。”
話音落,耳朵微動。三十丈外岩壁後頭,呼吸節奏比心跳還慢,但殺意壓不住——那不是收斂,是憋著勁兒準備撲人。
他笑了下,轉身朝反方向走,腳步故意放重,靴底碾過碎石,發出刺啦一聲。走到拐角,袖子一抖,把剛才從丁身上摸出的黑色令牌輕輕擱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像是不小心掉的。
然後他貼牆蹲下,背對岩縫,假裝在係鞋帶。
三息。
岩縫裡傳來極輕的刮擦聲,像刀片蹭石頭。
緊接著,一道黑影從縫隙裡滑出半個身子,手裡鉤子泛著幽綠,直奔那枚令牌。
就在手指快碰到的一瞬,陳無咎猛地回頭,右手成刀,迎著鉤芒劈下。
“當!”
火星四濺。
蝕心鉤被硬生生砍偏,釘進地麵。那人反應極快,抽鉤回撤,整個人往後暴退,貼回岩壁,眼神陰狠。
“金靈境四重巔峰?”陳無咎拍拍手,慢悠悠站起來,“就這?我還以為戊得多猛呢。”
對方瞳孔一縮:“你認得我?”
“不認得。”他聳肩,“但我剛殺了丙和丁,聽他們提過你名字。說你是教主親信,負責在這試煉地‘占點’布陣,結果到現在連個屁都沒放出來,是不是壓力挺大?”
戊臉色鐵青:“少廢話!令牌交出來!”
“哦,你說這個?”陳無咎彎腰撿起令牌,在掌心轉了一圈,“你要這個?行啊,來拿。”
他故意把手伸出去,晃了晃。
戊果然再撲,鉤子劃出三道弧光,封死左右退路。
陳無咎不閃不避,腳下猛然發力,整個人像炮彈一樣撞上去。兩人近身瞬間,他右手刀勢不變,左手卻如毒蛇般探出,五指一張,直接扣住對方咽喉。
“哢!”
喉骨被捏塌半邊。
戊眼睛暴突,鉤子本能往回收,想割他手腕。可陳無咎膝蓋已經頂上來,正中胸口,肋骨斷了兩根,整個人被摜在地上,砸出一片塵煙。
“你……咳……你不能殺我!”戊掙紮著,一隻手哆嗦著去掏懷裡的東西,“教主……會把你全家……”
“停。”陳無咎蹲下來,一根手指按在他額頭上,“你們教裡這套我都聽膩了。威脅、自爆、臨死咒罵——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戊咬牙,猛地張嘴,一團黑霧噴出。
又是元核自爆。
陳無咎早有防備,殺意一震,麵前浮起薄障。黑霧撞上屏障,滋啦作響,燒出幾縷焦味,又被他一掌拍散。
“煩死了。”他皺眉,“衣服又臟了。”
低頭一看,袖口燒了個小洞。
他歎了口氣,伸手探進戊懷裡,掏出一枚暗紅色令牌。剛摸到手,令牌邊緣亮起血紋,眼看就要自毀。
“還想炸?”他冷笑,指甲一劃,逼出一滴血,混著一絲殺之精粹抹上去。
血珠滾過符文,紅光一閃即滅。
封印破了。
翻過來一看,正麵是試煉地全圖,背麵刻著完整的蛇形圖騰,中間一個“戊”字,位置正好卡在遺跡深處某處密室。
最絕的是,地圖邊緣有一道隱秘標記,線條走向和天劍宗外門長老平日批閱文書用的私印一模一樣。
“嘖。”他收起令牌,看向地上抽搐的戊,“你和長老通信的時候,就沒想過他會出賣你?還是說……他根本就是你們安插在宗門的棋子?”
戊嘴角抽動,想笑又笑不出來:“你……查不到……什麼……”
“我不需要你開口。”陳無咎抬手,指尖凝聚一絲殺意,緩緩點向他天靈,“你隻要死就行。”
指落。
戊瞳孔驟散,身體僵直一瞬,隨即軟倒。
十七道殺之精粹順著經脈湧入體內,全是這家夥臨死前的恐懼與戰力殘念。量不小,夠勁。
他閉眼,心神沉入祭壇。
“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