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門仆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臉上帶著幾分驚慌,高聲通傳:“家主!外麵......外麵來了一隊人馬,都穿著鹹陽東宮的製式服飾,說是......說是東宮太女遣來的使者!”
“什麼?”項梁心頭一震,猛地抬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疑。
鹹陽來的使者?還是嬴清樾的人?
項梁定了定神,沉聲道:“讓他們進來。”
門仆應聲而去,不多時,幾名身著東宮製式玄色勁裝的使者便快步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約莫三十歲年紀,麵容俊朗,神色恭敬卻不卑微,身後跟著的幾名從人,亦是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一行人走到演武場中央,對著項梁和項羽拱手行禮,為首的使者朗聲道:“在下奉殿下之命,特來拜會項氏閣下。”
他話剛說到一半,目光掃過項羽,見其身形魁梧,氣勢逼人,便知這定是那名震吳中的項羽。
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一聲暴喝打斷。
“住口!”
項羽上前一步,手中的霸王槍往地上狠狠一頓,槍尖沒入泥土半寸,震起一片塵土。
“我項氏世代為楚將,與秦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家殿下的好意,我們項氏消受不起!”
項梁想捂嘴的動作沒來得及,隻得扶額。
該死,臭小子又情緒上頭了。
現在是他們能選的時候嗎?
這一聲怒喝,聲如洪鐘,震得院中的樹葉簌簌作響,連廊下的年輕子弟都嚇得噤若寒蟬。
“羽兒!”項梁沉聲喝止,狠狠瞪了項羽一眼,這才轉向那使者,語氣卑躬:“殿下遣諸位遠道而來,想必不隻是傳一句口諭那麼簡單。除了傳信,可還有彆的話?”
使者被項羽的怒喝震得耳膜發顫,卻依舊麵不改色。
“殿下有令,項公子勇略過人,天幕之下,當為大秦立這開天辟地之功。若願隨我等入鹹陽,可立功建業。”
“若不願隨我等,那便帶著二位的屍身回去交代。”
項梁:“......”
這話落在耳中,不像是招攬,反倒像是一道催命符。
項梁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記耳光。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緩和局麵,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滿院的晨光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演武場上的殺氣,濃得化不開。
一旁項羽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胸中的怒火幾乎要衝破胸膛。
他一把甩開項梁試圖阻攔的手,握著霸王槍的手臂青筋暴起,槍尖直指使者,怒吼聲響徹整個演武場:“好一個狂妄的秦使!真當我項氏無人不成?今日便讓你嘗嘗我這槍的厲害,看你還敢不敢口出狂言!”
話音未落,他便要提槍上前。
那使者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眼前的怒獅不過是一隻聒噪的螻蟻。
他緩緩抬起手,朝著身側漫不經心地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