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也被逗樂了,他捏了捏子池的小臉蛋,順著他的話問道。
“那你說,這鞋,該是什麼樣的?”
子池立刻來了精神,小手在空中比劃著,唾沫橫飛地解釋起來。
“是用鐵!硬邦邦的鐵!”
“找最好的鐵匠,打造成一個U形的鐵片片!”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嬴政的手心上畫著形狀。
“這個U形,要和馬蹄子落地的邊緣形狀,一模一樣!不大不小,正好貼合!”
“然後!最關鍵的一步來了!”
子池故意賣了個關子,清了清嗓子,聲音提得老高。
“用特製的釘子,把它,釘在馬蹄子的底下!”
“這樣一來,馬兒跑起來的時候,是鐵片片和地麵摩擦,馬蹄子本身根本碰不到地!”
“鐵比馬蹄硬多了吧?這不就磨不壞了嗎!”
一番話說完,他得意地揚起小下巴,一副“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然而。
他預想中的誇獎沒有到來。
整個觀兵台,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子池。
釘釘子?
在馬蹄子上……釘釘子?!
“瘋了!這孩子瘋了!”
“天啊!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嗎?!”
“把鐵釘釘進馬蹄裡?那馬還能活嗎?這不成虐待牲畜了嗎!”
“簡直殘忍至極!聞所未聞!”
這一次,就連王賁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征戰沙場半生,自認對戰馬的了解無人能及。
可他也無法想象,在馬蹄上釘釘子,會是怎樣一副血肉模糊的可怕景象。
那馬…得疼得當場瘋掉?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官服,看起來一臉正氣的中年官員站了出來。
正是廷尉張湯。
張廷尉主管大秦律法刑罰,此刻他義正辭嚴,對著嬴政深深一拜。
“陛下!萬萬不可!”
他的聲音慷慨激昂,充滿了對生命的“憐憫”。
“馬亦有靈,更是我大秦南征北戰的功臣!”
“若用此等酷刑對待功臣,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我大秦殘暴不仁?”
“將鐵釘釘入血肉之軀,那戰馬劇痛之下,必定無法站立,更何談衝鋒陷陣?”
“此法非但無益,反而會毀了我大秦所有的戰馬!請陛下降罪此等妖言惑眾之人!”
說到最後,他甚至惡狠狠地瞪了子池一眼。
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一個不懂事的皇孫,在拿軍國大事開玩笑!
必須嚴懲,以正視聽!
張廷尉的話,說出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
一時間,群情激憤,紛紛附和。
“張廷尉言之有理啊!”
“此法太過殘忍,有傷天和!”
“請陛下治罪!”
嬴政的眉頭,也再一次緊緊鎖了起來。
他的心裡,也充滿了同樣的疑慮。
釘釘子……真的不會傷到馬嗎?
他剛想開口詢問,卻被身邊的子池搶了先。
隻見子池氣得小臉通紅,像一隻被惹毛了的貓。
他指著張廷尉的鼻子,毫不客氣地開噴。
“你懂個球球啊!”
一聲清脆的怒喝,直接把張廷尉罵懵了。
也把所有準備口誅筆伐的官員,都給鎮住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小小的身影,居然敢當著陛下的麵,指著九卿之一的廷尉破口大罵?
子池可不管這些。
他現在隻想把這些人的榆木腦袋給敲開看看。
他氣呼呼地轉過頭,拉著嬴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