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方昊回去的時候,手腳都是軟的,不止那五百個俯臥撐,後麵所有的訓練他都是加倍的。
不僅身上被汗浸濕的像是在水裡過了遍,連臉色都白了幾分。
他升了副團後,雖然也跟著一起訓練,但強度早已比不上普通士兵,今天被徐稷這麼一通當眾關照,身體和心理都透支到了極限。
他幾乎是拖著兩條灌了鉛的腿挪回家的。
推開院門時,李翠玉正端著一盆水在院子裡,準備潑在那邊的地裡。
看到他這副狼狽不堪,臉色煞白的樣子,皺眉問:“你怎麼了?”
方昊沒跟她說話,進了屋子。
似乎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沒一會兒,李翠玉打好水端進來:“你先洗洗,把衣服換了吧。”
方昊抬眼看了李翠玉一眼,等著她給自己收拾好乾淨的衣服,又放好香皂毛巾的東西後,才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李翠玉出了門去廚房做飯,等方昊出來,桌上已經擺上了飯菜。
依舊是習慣性的把菜放在方昊的那邊,李翠玉隻端著一碗飯,吃著麵前的小青菜,那盆番茄炒蛋她幾乎沒怎麼夾過。
下午消耗太大,方昊早就餓了,抱著碗就開始扒飯,一碗吃完後,習慣的將空碗一推,李翠玉就馬上起身拿著他的碗去添飯了。
兩人這樣沉默的吃飯已經很多年。
李翠玉把添了飯的碗給他,抬頭看了他一眼:“你....”
方昊眉宇間有幾分不耐:“什麼?”
李翠玉:“你中午怎麼沒回來吃飯?”
聽到她的話,方昊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隨即又恢複正常,敷衍的開口:“中午彆人請我吃飯。”
李翠玉聞言便沒在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你...你還是想和我離婚嗎?”
方昊吃飯的動作一頓:“過兩天,我就打報告,你...”
“她們說,生不出孩子,不一定全是女人的問題!”不等他說完,李翠玉焦急的打斷他:“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城裡的醫院做個檢查?”
“你說什麼?”
方昊“啪”的把碗重重放在桌上,看著李翠玉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李翠玉,離婚是你同意了的,現在又是想要乾什麼!”
“這麼多年,你自己肚子沒動靜就算了!”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怒意,聲音變得尖銳了幾分:“怎麼,現在還懷疑我有問題,我有沒有問題,你不知道嗎!”
李翠玉咬著牙:“她們說,不是那個問題,是...是跟種子有關係,萬一你...”
“夠了!”方昊突然猛的站起來:“李翠玉,我沒想到你竟然變成了這樣!”
“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胸口劇烈起伏,氣的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方昊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溫順得像隻綿羊的李翠玉,竟敢說出這種話。
懷疑他?懷疑一個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軍人身體有問題?這比徐稷當眾罰他五百個俯臥撐還要讓他難堪。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還好意思把這事情到處亂說,還說什麼種子?那些長舌婦嚼舌根的話你也信?!她們懂什麼!”
李翠玉被他吼得渾身一顫,卻梗著脖子不肯退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執拗:“這麼多年,我喝了那麼多的藥都沒有效果,就讓你和我一起做個檢查,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