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的退走,並未給白秀麗和鄭果兒帶來長久的安寧,反而像一塊巨石投入心湖,漣漪久久不散。她們知道,一頭受傷且記仇的猛獸,是這片荒野中最不穩定的因素。
接下來的幾天,營地周圍的防禦被加固到極致。陷阱被重新檢查和增強,警報器的範圍擴大,兩人輪流守夜,睡眠時間被壓縮到最低。空氣中始終彌漫著一種無形的緊張感,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她們的心跳漏掉半拍。
然而,那頭棕熊仿佛徹底消失了。血跡在進入密林深處後變得斷斷續續,最終難以追蹤。
事實上,那頭棕熊遠比她們想象的要頑強。白秀麗那精準刺入腋下的一矛,雖然造成了嚴重的貫穿傷和大量失血,但並未立即致命。劇痛和恐懼讓它暫時遠離了那兩個可怕的人類和那個散發著致命陷阱氣息的區域。
憑借著野獸強大的生存本能,它沿著海岸線向北蹣跚前行了數公裡,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布滿濃密灌木的岩縫作為臨時巢穴。它在此趴臥,用粗糙的舌頭清理傷口,依靠體內儲存的脂肪和偶爾捕捉到的小型動物、撿拾的腐肉艱難維持生命。
與此同時,在距離她們營地約十幾公裡外的另一處海灣,另一對參賽選手——來自加拿大的戶外向導邁克和他的攝影師搭檔莎拉,正麵臨著自己生存的困境。
他們的運氣似乎沒有白秀麗她們那麼好。選址靠近河口,雖然淡水充足,但地勢較低,潮濕陰冷。搭建的庇護所不夠堅固,在幾場風雨後已經開始漏雨。食物來源也相對單一,主要依靠釣魚和設置簡單的陷阱,收獲時好時壞,儲備不足。
更重要的是,他們並未察覺到,一頭帶著舊傷和新恨的龐然大物,已經悄然將活動範圍擴展到了他們所在的區域。
那頭被白秀麗和鄭果兒重傷的棕熊,肩胛和腋下的傷口在緩慢愈合,但劇烈的疼痛和失血讓它虛弱不堪。它本能地需要大量進食以恢複體力,為即將到來的嚴冬儲備脂肪。然而,養傷耗費了它寶貴的秋季貼膘時間。當第一場真正的暴雪毫無征兆地席卷溫哥華島北部時,強烈的饑餓感和生存的本能,驅使著它冒著風雪,外出尋找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
風雪模糊了視線,掩蓋了氣味,也讓這頭饑腸轆轆的棕熊變得更加焦躁和危險。它循著記憶中可能與食物相關的線索遊蕩,不知不覺間,靠近了邁克和莎拉的營地。
營地裡,邁克和莎拉正蜷縮在漏風的庇護所裡,試圖用微弱的火堆抵抗暴風雪帶來的刺骨嚴寒。他們的食物已經見底,隻剩下最後幾條魚乾和少量采集的漿果。風雪阻斷了他們外出獲取食物的可能,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兩人之間蔓延。
“邁克,我們……還能撐多久?”莎拉的聲音帶著顫抖,不僅僅是因為寒冷。
邁克緊鎖眉頭,剛想開口安慰,突然,庇護所外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著痛苦與暴怒的熊吼。
兩人瞬間僵住,血液幾乎凝固。
透過庇護所的縫隙,他們看到了那個噩夢般的身影,一頭體型巨大、身上帶著猙獰傷疤的棕熊,正人立而起,用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的庇護所,它聞到了這裡殘留的、微弱的食物氣味,也或許,是冥冥中某種報複的本能,將它引到了這裡。
“熊!是熊!”莎拉失聲尖叫,恐懼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邁克也是頭皮發麻,他抓起身邊唯一能算作武器的斧頭,但麵對這樣一頭暴怒的巨獸,斧頭顯得如此渺小。“彆出去!穩住!”他低吼道,希望能嚇退對方。莎拉簡單的失神之後也立馬抓起節目組配發的驅熊喇叭拚命的不停按著。
然而,饑寒交迫的棕熊早已失去了耐心和恐懼。它咆哮著,直接撲向庇護所,簡陋的結構在它龐大的身軀和力量麵前不堪一擊,木頭斷裂的聲音刺耳無比。
“跑!快跑!”邁克拉著莎拉,從庇護所後方一個薄弱的部位撞了出去,跌倒在冰冷的雪地裡。
棕熊輕易地摧毀了庇護所,發現裡麵並沒有多少食物,這似乎更加激怒了它。它轉過身,目光鎖定了在雪地裡連滾帶爬、試圖逃向海邊礁石區的兩人。
風雪極大,能見度很低,邁克和莎拉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及膝的積雪中掙紮,速度慢得令人絕望。棕熊在後麵緊追不舍,距離迅速拉近,那沉重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已經近在咫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空中,一架隸屬於節目組的“風馳觀察者”係列無人機,受暴風雪影響正在艱難返航,返航過程中操作手觀察四周情況的時候剛好將鏡頭對準了這片區域。高清攝像頭清晰地捕捉到了這駭人的一幕。
“上帝!棕熊襲擊!是邁克和莎拉!”操作員對著通訊頻道大喊,“安保!安保小組立刻出動!坐標已發送!”
”狗屎!這暴雪天氣直升機怎麼可能起飛?“整個攝製組營地收到消息頓時掀起一陣混亂。
操作員額頭冷汗直冒,他接到了死命令:確保選手安全是第一優先級。眼看棕熊即將追上狂奔的邁克,一個極其冒險、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想法在他腦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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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公司財產……”操作員喃喃自語,眼神一凜,猛地推動操縱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