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西山療養彆院。
刀小芸看著蘇家耗費巨大心力與財力,在極短時間內湊齊的、盛放在玉盒或特製容器中的幾味珍稀藥材,以及一套由頂尖工匠連夜趕製、摻入了少量天外隕鐵、泛著淡淡暖意的特製金針,她沉吟片刻,對滿懷期待的蘇夫人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蘇阿姨,晚意姐姐的病,根源在先天,非尋常手段能撼動。此地雖好,但氣場仍顯駁雜,不利於彙聚陽氣,驅散陰寒。”刀小芸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判斷,“我建議,將晚意姐姐轉移到邊城,在我爺爺親自坐鎮下進行治療。”
蘇夫人聞言,微微一怔:“去邊城?”
“是。”刀小芸點頭,詳細解釋,“其一,我爺爺年事已高,不便遠行,但他老人家經驗遠勝於我,有他把關,即便治療過程中出現任何波折,也能及時應對,最大限度確保安全。其二,邊城‘翡野’營地,有一處得天獨厚的天然硫磺溫泉,其地脈陽氣充沛,溫泉本身蘊含的硫磺及其他礦物質,對於驅寒除濕、溫通經絡有奇效,可作為極佳的外力輔助。其三,治療所需的一些特殊輔藥,乃至可能需要調動的一些……非常規資源,在邊城和第五特區更容易獲取。”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套金針和幾味大熱藥材,繼續道:“最重要的是,治療‘玄冰之體’,需要引動的不僅僅是藥石針砭之力,更需借助天地自然之陽氣,以及……某種近乎‘祝由’的引導術,溝通患者自身潛藏的生機。邊城雨林生機勃勃,地氣溫暖,遠比帝都更適合進行這種深層次的調理。”
“祝由?”蘇夫人對這個古老的詞彙感到一絲陌生和驚異。
“您可以理解為一種融合了精神引導、能量調和與古老儀式的醫學手段,是我師門不傳之秘,旨在調動人體自身的修複潛能,有時能起到不可思議的效果。”刀小芸簡單解釋,並未深言,但話語中蘊含的神秘與權威,讓蘇夫人不敢輕視。
事關女兒性命,蘇夫人不敢怠慢,立刻與丈夫以及蘇家老爺子商議。
程家老宅,書房內。
程老爺子聽完關翡關於蘇晚意病情以及囡囡治療方案的敘述,沉吟了許久。他手指輕輕敲打著紅木椅的扶手,目光深邃。
“蘇家那個丫頭……我知道,是個苦命的孩子。”程老爺子緩緩開口,“蘇老哥為這孫女的病,沒少操心,幾乎成了他一塊心病。當年我們還在一起工作的時候,就聽他提起過,遍訪名醫,束手無策。”
他看向關翡:“囡囡有把握嗎?”
關翡態度恭敬:“爺爺,囡囡沒有十足把握,但她判斷這是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路徑。有刀老在旁護法,加上邊城的環境和資源,成功率會高很多。即使……即使最終效果不理想,有刀老在,也能確保蘇小姐不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程老爺子點了點頭:“老刀的醫術,我是信得過的。他那些神鬼莫測的手段,這些年在西南邊陲救過不少人的命。既然囡囡提出了這個方案,那就按她的意思辦。”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鄭重:“蘇家那邊,我親自給蘇老哥打個電話。兩家雖然在一些具體事務上偶有分歧,但畢竟是多年的老交情,這點麵子他還是要給的。而且,這也是個契機……”
程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蘇家在科研和海外影響力方麵,有獨到之處。若能借此機會,加深兩家的聯係,對未來,對你和囡囡,乃至對特區的發展,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好處。這件事,你配合囡囡,務必辦得穩妥、周到。”
“是,爺爺,我明白。”關翡心領神會。這不僅僅是治病救人,更是一次微妙的高層互動和潛在的戰略合作契機。
就在刀小芸向蘇家提出前往邊城治療的建議後,蘇家內部經過緊急磋商,雖然傾向於接受,但如此重大的決定,尤其是將家族的寶貝疙瘩送往遙遠的邊城,還是需要最高層的決斷。蘇家老爺子蘇靖南,在聽完兒子蘇承蘇晚意父親)的詳細彙報後,沉思良久,撥通了許久未曾主動聯係的程家老爺子程懷遠的專線。
電話接通,兩位老人的聲音都帶著歲月沉澱的滄桑與平和。
“懷遠兄,冒昧打擾了。”蘇靖南開門見山,語氣中帶著一絲難得的懇切,“是為了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孫女晚意的事。”
程懷遠在那頭似乎並不意外,聲音沉穩:“靖南兄,不必客氣。晚意那孩子的事情,我聽小輩們提起了一些,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蘇靖南將刀小芸的診斷以及前往邊城治療的方案簡要說明,最後歎道:“此事關乎晚意性命,刀小姐醫術雖奇,但邊城畢竟遙遠……聽聞關翡那孩子,與懷遠兄淵源頗深。故而厚顏相詢,也想聽聽老哥你的看法。”
程懷遠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他明白蘇靖南此舉,既是谘詢,也是試探,更是為可能的合作鋪墊基礎。兩人早年雖在不同戰線,有過合作也有過分歧,但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許多過往已如雲煙,更看重的是家族的未來與血脈親情。
“靖南兄,”程懷遠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度,“老刀的醫術,堪稱國手,尤其擅長處理這類奇難雜症,囡囡那孩子,儘得其爺爺真傳,心思縝密,她提出去邊城,必有深意。關翡那小子,雖然路子野了點,但在邊城和特區那一畝三分地,他能確保萬無一失。”
他頓了頓,繼續道:“至於安全和其他瑣事,你大可放心。我已經交代下去,翡世集團會以‘雨林秘境溫泉核心區域升級改造,打造頂級療愈中心’的名義,暫時封閉那片區域,確保治療過程絕對安靜、私密,不受任何打擾。所有參與人員,都會經過最嚴格的審查。”
程懷遠的話,如同定心丸,消除了蘇靖南最後的疑慮。他感慨道:“有懷遠兄這番話,我就放心了。這份人情,我蘇家記下了。”
“言重了,靖南兄。”程懷遠語氣平和,“孩子們能好好的,比什麼都強。等晚意丫頭好些了,有機會我們再聚聚,多年未見,也該敘敘舊了。”
“一定,一定!”蘇靖南連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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