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緩緩地、輕輕地,拂過了“信使”右手的手背。
“嗬……嗬……不……不……”“信使”的身體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椅背,喉嚨裡發出被掐斷般的怪異聲響,整張臉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變形。那羽毛的拂動,在他感知裡化作了無數根燒紅的細針,反複穿刺著他的手背,並且這種刺痛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順著手臂蔓延至全身!
他開始不受控製地乾嘔,肌肉痙攣,括約肌幾乎失守。訓練帶來的意誌壁壘,在這超越人類承受極限的感官風暴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李剛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欣賞著。他臉上沒有殘忍的快意,隻有一種深沉而專注的……研究興趣。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正在崩潰的人,而是一幅正在繪製中的、關於痛苦與意誌的抽象畫。他甚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銀質懷表,看了一眼時間,似乎在記錄著什麼。
“感覺如何?”李剛輕聲問道,如同在詢問一位朋友對某道菜品的評價,“當疼痛不再是局部的警告,而是彌漫全身的、無法擺脫的感知背景音時,堅守秘密這件事,是否還像最初那麼……意義非凡?”
他慢慢靠近幾乎已經意識模糊的“信使”,聲音如同帶著魔力的絮語:
“告訴我,那個防火牆的觸發條件是什麼?你還有多少時間?說出來,我就讓這一切停止。你可以重新回到‘安靜’的世界,那個……你能掌控自己身體的世界。”
“信使”的意誌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組織的忠誠、任務的使命,在無邊無際的、仿佛永無止境的痛苦浪潮麵前,變得蒼白而遙遠。他現在唯一的渴望,就是結束這地獄般的折磨。
他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或者說對組織懲罰的恐懼,讓他再次死死咬住了牙關,發出一聲模糊而絕望的嘶吼。
李剛見狀,非但沒有生氣,眼中反而閃過一絲更加明亮、近乎狂喜的光芒。
“很好……非常好!就是這種掙紮!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依然不肯徹底放棄的、渺小卻頑強的反抗!這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他示意行動組成員,這次,拿來了一個裝著清水的玻璃杯和一支滴管。
李剛親自用滴管吸了一滴清水,然後,在“信使”驚恐萬分的注視下,將那滴水,滴在了他的額頭上。
“嘀嗒。”
水珠落下。
在“信使”被放大了千百倍的感知中,這滴微不足道的清水,仿佛變成了一顆從萬米高空墜落的、沉重無比的鋼珠!
“砰!”
他感覺自己的頭骨仿佛被砸裂了!難以想象的衝擊和劇痛從額頭炸開,瞬間席卷了整個顱腔!他甚至聽到了自己頭骨“碎裂”的幻聽!
“啊——!!!我說!!我說!!!”
最後的防線,徹底崩潰。
“信使”如同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徒勞地張著嘴,發出破碎而尖利的哭嚎,眼淚混合著汗水、口水橫流。
“是……是心跳……和……和腦波監測……超過……超過三小時……異常……就……就觸發……靜默……所有……線路……自毀……”
他斷斷續續,語無倫次,但關鍵的信息已經吐露。
李剛臉上的笑容終於徹底綻開,那是一種滿足到了極點的、純粹而愉悅的笑容。他輕輕擺手,示意行動組成員準備解除藥物效果。
他俯下身,看著如同爛泥般癱在椅子上、隻剩下生理性抽搐的“信使”,用一種近乎溫柔的語氣說道:
“你看,早這樣多好。我們節省了彼此這麼多……寶貴的時間。”
他掏出手帕,輕輕擦去“信使”臉上的汙穢,動作細致而專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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