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氏酒雖然日進鬥金,但是新野那個大集市,也是非同小可。否則新野不可能這麼快到達現在的地步。
目前新野雖然人口增加變得緩慢,但是各種軍事物資,皮革,鐵礦,牛筋,糧食,木柴,各種物資堆積如山。
糧倉,武庫被塞的滿滿的。
聽說積穀可以供給二十萬軍民,省吃儉用三年,那可真的是可怕的厲害。還有到處收購馬匹,耕牛,聽說騎兵就有了一千規模。
真的是可怕。
一匹戰馬,需要十金。一千規模的騎兵便需要一萬金,聽說新野的騎兵還是一人雙馬,一匹戰馬,一匹駑馬。
再加上伺候戰馬,駑馬所需要的成本,簡直是天文數字。再則,陳傳作為商人,甚知道南方戰馬極少,關平的騎兵數量正在急速擴張之中,恐怕溢價購買了戰馬,十五金一匹戰馬都有可能。
新野賺了很多錢,但花出去的更多,如流水一般花銷出去。這個勢力可真是可怕,就仿佛是戰爭的機器一般,把錢全部用在機器之上。
而這一切的功勞,便是關平出的主意。
糜氏酒,集市。
從商人的角度上來看,關平這個年僅十幾歲的總角童子,當真是天上下來的財神爺一般,可怕。
而從謀士角度上考慮,關平為劉備解決了錢糧危機,先不說足智多謀,至少也是鬼點子很多。
機靈。
關平在米糧山上擊敗了王威麾下營司馬王嚴,絕對的驍勇善戰。聽人(劉琰)說,關平也是領兵有方,劉備試用為彆部司馬,統帥數百人,戎裝整齊,軍令森嚴,絕非尋常。
作為商人,關平是優秀的。
作為謀士,關平似乎也不錯。
作為將軍,關平也是優秀的。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關平竟然南下奪取了房陵,並且坐穩了。襄陽與房陵一帶隔著群山,道路不通。
隻有漢水連接。
但消息也不斷從房陵傳來,聽說關平做太守做的也很不錯,勢力大增。目前正在練兵秣馬。
彆看現在關平乃是屈居於其父關羽之下,但也算是一方諸侯了。
諸侯這種稱謂在不同時期,可以有不同解釋。在和平時期,諸侯指列侯,不管封戶多少,都是列侯。
在如今,諸侯便是指群雄了。
張魯漢中郡守,雄踞漢中多年,也是鐵打的諸侯。關平割據房陵,麾下兵馬數萬,人眾二三十萬,也是一方諸侯。
父子二人合力,更已經可以與張魯並駕齊驅了。
當然,一個勢力的強弱並不是通過簡單計算便可以得出結論的,還需要涉及到方方麵麵。
主要是諸侯強,則麾下強。
麾下文武強,便人民強,士卒強。人民強,士卒強,便可以以少勝多,猶如曹操擊敗了袁紹一般。
陳傳有點眼見,又能接觸到荊州的核心圈子,所以有點憂心。他可深知目前荊州的情況。
武備廢弛,軍中多充斥庸俗之輩。
戰船雖多,但不少已經損壞,年久失修。
文官毛病也多,多是貪財空談之輩占據高位實權,猶如蔡瑁,張允,而蒯越等智囊,則是位居邊緣。
陳傳覺得,目前的關家與劉家,就像是曹操與袁紹一樣。如果沒有外力借入,關家終究能勝劉家。
頂多是多打幾年罷了。
對此陳傳甚為憂心。
陳傳與劉表有點沾親帶故,經商多年,家中富裕,怕就怕這個啊。
這便也是官商的短板了,若是官皮都倒了,商人焉能存留?
總而言之,陳傳覺得關平前途不可限量,也就有點羨慕李忠這小商人,居然有幸能跟在關平屁股後邊發財。
真是幸運的家夥。
諸多雜念在腦中盤旋,終究卻又消散一空。陳傳回到了當前,他笑著對李忠拱了拱手,說道:“恭喜李先生了。”
恭賀一聲之後,陳傳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二十萬斤的熟絲線,確實是大生意,我目前庫房中隻有十萬斤熟絲線,要湊齊二十萬需要三天。”
“三天時間沒有關係,關係的是這作價幾何?”李忠也換回了生意頻道,認真說道。
“一斤熟絲線四百四十錢如何?”陳傳又沉吟了一下,然後試探問道。
熟絲線的價格一直很穩定,行價一直維持在四百五十錢一斤,一匹布成本需要九千錢。
中間商人以同價賣給婦人,夫人織布好後,商人以九千二百錢收購一匹布,轉手賣出一萬錢。
利潤已經頗高了。
而一斤熟絲線四百四十錢,又代表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