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中的兵力多達七八萬之多。
再加上關平上一次南下巴西郡,導致閬中城破敗,以巴中的糧食難以供養這麼多大軍。
糧食需得從成都運出,先北上至綿竹,雒城,然後才向東前往巴中,其中要渡過兩處大河。
征召民夫,民夫損耗糧食,騾馬吃用,渡船準備。耗費何止萬計。長此以往,益州必然漸漸會貧困。
這是張任,黃權等人也知道的問題,但因為關平強盛,所以不得不如此窮兵黷武,如此布防。
正是飲鴆止渴,如之奈何。
“哎。”
刺史府書房內,劉璋剛剛與刺史幕府內的屬官處理了這方麵的一些問題,隻覺得頭昏腦漲。
劉璋長歎一聲,揉了揉額頭。
便在這時,主簿裴青走了進來,彎腰對劉璋拱手說道:“主公,江陽縣令傳來消息。說是江東使臣,顧雍到了。”
因為黃權留在了米倉道,而主簿不能長期空缺。劉璋任命了裴青為主簿。
“我與江東孫權沒有往來,他派遣使臣過來乾什麼?”劉璋先是疑惑,隨即恍然道:“孫權目前與關羽爭奪南郡,彼輩想要借助我的力量。”
雖說劉璋遲鈍,但是與關平打了兩次,損失不大,但是占據下風。雖坐擁巴蜀,卻打不過關平。
劉璋也變得敏銳,敏感了許多。而此事也不難猜,因而劉璋立刻醒悟了過來。
“召見彆駕張鬆,從事鄭度,將軍吳懿來見。”劉璋想了一想,選了三個他認為的重臣,對裴青說道。
“諾。”裴青應諾一聲,彎腰退下。不久後,張鬆,鄭度,吳懿,裴青四人進來了,各自見過之後坐好。
劉璋環視了一眼四人,說道:“孫權派了顧雍來見我,人恐怕要到成都了。而不久前傳來消息,孫權與關羽爭南郡。現在恐怕是相持不下。顧雍的來意怕是求援。你們以為如何?”
張鬆眉頭一挑,卻是覺得稀罕。
“沒想到在外力之下,主公機敏了許多。”
吳懿麵無表情,但也是眸光一閃,心中也是與張鬆一般的想法。鄭度卻沒那麼多雜念,迫不及待道:“主公。不能讓關羽得勢。若是孫權沒有派人來,我們也不好借入南郡之戰,否則會造成誤會。如今孫權派遣顧雍前來,卻是再無顧及。而巴郡嚴顏訓練水軍,修葺戰船,正好可以派遣他一萬五千精兵前往助陣。不過彼輩是來求援,不妨讓他們供應糧草。”
語速極快,行雲流水。
顯然鄭度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鄭從事所言甚是。”劉璋聞言眼睛一亮,鄭度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但是劉璋生性多疑,便又轉向吳懿,張鬆,問道:“二位以為如何?”
張鬆拱手說道:“鄭先生所言甚是。”
“末將也以為如此。”
吳懿麵無表情道。
“好。”劉璋有了決斷,重重說道。
隨即,鄭度,裴青,吳懿,張鬆等四人一起出了書房,而張鬆,吳懿,鄭度則出了刺史府。
鄭度先走,張鬆,吳懿稍緩。
張鬆見鄭度乘車離開,眸光一閃,看著翻身上馬,打算離開的吳懿。忽然叫道:“吳將軍。”
“彆駕有事?”吳懿麵無表情道。
麵無表情,深沉,吳懿一直都是如此,並非針對誰。不過吳懿心中是有些驚訝的,因為吳懿與張鬆並無交情。
雙方的政治身份也是涇渭分明。
“將軍以為,南郡之戰會如何?”張鬆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道。
吳懿深深看了一眼張鬆,說道:“關家虎狼,孫家財狼,虎兕相逢,誰勝誰敗,誰又能知道?”
“吳將軍說的是,虎狼相爭罷了。我輩隻能作壁上觀。”張鬆笑了笑,朝著吳懿拱拱手,然後讓車夫啟程。
吳懿目送張鬆的車架離開,心中有些揣度。
“張鬆是益州人,位居彆駕高位,但因為性情原因,與益州人多有不合。聽他口氣,想法有些詭異。這個人並非是忠直之人,當是滿腹陰險。”
吳懿搖了搖頭,率領親兵策馬離開了。
此事暫且放下,因為張鬆不管如何,都是沒辦法對付他的。
他們這些東州士也不是吃素的。
而隻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吳懿可懶得管張鬆想乾什麼。
不管張鬆,吳懿是如何想法,他們都沒有組織劉璋的這一次決斷。次日顧雍來到成都,劉璋熱情款待了顧雍,雙方達成一致。
劉璋發布命令,命嚴顏率領一萬五千人馬,其中一萬水軍,五千步軍,順江而下,襲擊秭歸。
而錢糧則由江東方麵供應。
顧雍一口答應。
他本來劉璋此人性格優柔寡斷,想要說服劉璋,需得耗費許多唇舌,還有任務失敗的可能,憂心忡忡。
沒想到事情異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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