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日,天空降下“寒獄冰蠍”,尾鉤帶凍結神魂之毒。
陸琪以神殿之力護住眾人,陸一鳴獨戰冰蠍王。他故意被尾鉤刺中,借毒入體,以聖力與魔氣對衝,竟在生死邊緣悟出“毒亦可為藥”之理。
冰蠍魔核如藍寶石,內蘊極寒之力,被他融入劍意,創出“寒寂劍域”。
第十五日,魔潮中出現“噬魂魔狼皇”,乃血瞳魔狼王之父,已具半步鴻蒙境修為。
此戰最慘烈。散修聯盟死傷過半,李奕斷一臂,九州神龍龍角折斷。
陸一鳴浴血奮戰,以新悟“寒寂劍域”凍結其行動,再以“歸墟”吞噬其魔核。魔核入腹,狂暴能量幾乎撐爆丹田,全靠陸琪以神殿之力鎮壓。
但他也因此觸摸到“寂滅”的門檻——毀滅之中,自有新生。
第十七日清晨,最後一波魔將“無麵”來襲。
無麵乃夜魘心腹,無固定形態,可化萬物,專攻神魂。他幻化模樣,騙開城門,險些釀成大禍。
陸一鳴識破其真身,以“淨世”劍意照破虛妄。兩人在城樓之巔決戰,劍光與魔影交織。
“你殺不儘我們。”無麵嘶吼,“魔尊不死,魔潮不息!”
“那就先殺光你們。”陸一鳴眼神冰冷。
他不再追求速勝,而是以身為餌,任魔氣侵蝕,隻為觀察其運轉規律。百招之後,他忽然收劍,任無麵一掌拍入胸膛!
“找死!”無麵狂喜。
但下一瞬,陸一鳴體內聖力、魔氣、星力三重爆發,竟將無麵魔核強行抽出!
“你……你怎麼敢?!”無麵難以置信。
“因為……”陸一鳴咳著血,卻笑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道’。”
他吞下魔核,閉目感悟。無麵所修《無相魔典》,講究無形無相,正與“寂滅”之道暗合。
當夕陽西下,他睜開眼,眸中已無殺意,隻有一片寂滅真空。
十七日,一百零八枚魔核,二十三位魔將,無數魔獸。
他走過的每一步,都是血路。吞下的每一枚魔核,都是賭命。創出的每一式劍意,都是向死而生。
自魔潮圍城以來,天空從未如此清澈。億萬星辰如被擦拭過一般,光芒彙聚成河,傾瀉而下,儘數落在東城牆那道孤絕的身影之上。
陸一鳴盤坐於屍山血海之間,周身魔氣如黑焰升騰,聖力如白蓮綻放,混沌星力則如銀河流轉。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體內激烈碰撞,卻又在某種更高意誌的統禦下,緩緩融合。
他已吞下第一百零八枚高階魔核,每一枚,都曾屬於一頭半強大的魔獸。魔氣入體,如萬蟻噬心。
聖力護魂,如寒泉洗髓。星力淬骨,如雷霆鍛體。十七個日夜,他無數次瀕臨崩潰,全靠陸琪以神殿之力維係其神魂不散。
“快了……就快了……”他喃喃自語,雙眸緊閉,卻有星河流轉。
而在他前方百丈,六道身影死死圍住那不可一世的魔尊·夜魘。
蘇九娘左臂已斷,僅靠銀線吊著。她最後三枚銀環懸浮周身,光芒黯淡,卻依舊頑強地封鎖夜魘退路。
“你逃不掉。”她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夜魘冷笑:“縹緲閣主,你本可活。何必陪這群螻蟻送死?”
“螻蟻?”蘇九娘嘴角溢血,卻笑了,“你可知,正是這些‘螻蟻’,讓我明白何為守護。”
“今日,我以道心起誓——”她咬破舌尖,噴出一口本命精血,融入銀環,“縱使身死道消,也要拖你到最後一息!”
銀環驟然爆發出刺目光芒,化作九道鎖鏈,纏向夜魘四肢!
夜魘怒吼,魔爪撕裂虛空,將鎖鏈寸寸崩斷。但這一耽擱,已足夠。
蕭景琰天機令早已碎裂,胸前鎧甲凹陷,顯然肋骨已斷。他手持一柄凡鐵長劍,卻站得筆直。
“蕭景琰,你本可獻城求活。”夜魘譏諷,“朝廷不會怪罪一個死人。”
“我是江陵城主。”蕭景琰聲音平靜,“城在,我在。城亡,我葬。”
十七日來,他看儘人性醜惡——世家背叛、修士潰逃、甚至親信勸他棄城。他曾動搖,曾在深夜獨自飲酒,問自己值不值得。
“雷烈!”他忽然高喝。
“在!”雷烈渾身是血,卻仍挺立如鬆。
“若我死了,你帶剩下的人……往東走。去中州,找玄陽宗舊部。”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