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興漢!
原本劉辯出行,乃是微服私訪,所以隻有百餘名護衛。
自離開粟市,微服私訪失去了意義,於是便已召跟在不遠處的執金吾緹騎和羽林騎。
此刻最前方是一名身穿繡衣的羽林郎,身後跟著十名身著單衣,腰懸弓箭的羽林騎。
他們都騎著高頭大馬,頭戴鶡冠。
鶡冠,也稱大冠,樣式是在額頭上環了一圈帶子,但是沒有裝飾,青色的係帶係在下巴上,上麵左右再各插一根鶡的羽毛。
鶡,是一種好勇鬥狠的雉,寓意勇猛的武士。
羽林騎過後,便是緹騎,一個個身穿紅色絢麗的單衣,持戟士更是威猛雄壯。
然後便是身份高貴的郎官,以及部分省中宿衛。
當然,這個也是減省的,若是天子正式的大駕出行,還有幾十輛副車等。
再加上儀仗隊,百官扈從,人數少則也要上千。
天子車駕近前,潘隱高聲喝道“下跪者誰?”
那帶頭的偃師令額頭貼在地上,高聲回道:“後湯沐偃師邑令臣崔皓叩見陛下。”
車內畢嵐聞聲,向劉辯介紹道“崔皓,是司空崔烈的從子。”
劉辯目光閃爍,道:“宣崔皓驂乘。”
崔家,在漢時也就博陵崔氏算得上一流世家,清河崔氏隻能算作一般。
但到了隋唐時,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名列五姓七族,算得上七大世家之二。
當然,在前段時候,是袁氏高高在上,下麵世家群雄爭霸。
隨著潘隱傳達製曰讓崔皓驂乘的聲音響起。
跪在地上的崔皓頓時愣住。
他有心想上去,又唯恐時人說他熱衷於討好天子,是諂媚之臣。
這個時節,名士還是自詡清流,遇到征辟,甚至以不去以彰顯自身節操高雅,乃是隱士。
當然,崔皓還擔心,天子要奪此湯沐邑,到時候他這個偃師令恐怕就要以死相諫了。
畢竟,天子最近為了屯田,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
就在崔皓猶豫的時候,副車上的黃門侍郎丁衝探出身形,開口道“太後國家母慈子孝,為天下表率。
崔令為太後湯沐邑令,若推辭國家好心,豈不是間於天下人。”
意思就是,太後和天子關係好,你作為太後私邑的令,在此眾人注視的情況下,拒絕與天子驂乘,是不是要告訴天下人,太後和天子不睦。
這一頂大帽子罩下來,崔皓哪裡頂得住。
“啊,是,是,是,丁侍郎說的極是,是國家皇恩浩蕩,臣一介小吏,有些受寵太驚,以至於耽擱了國家的美意。”
崔皓額頭冒汗,一邊解釋著,一邊向天子馬車走去。
誰知太過緊張,一步踏空,直接撲在在車軾上,連蹬幾下,都是腳底打滑。
潘隱無奈,隻得上前去拉。
誰知道不去還好,這一去,崔皓直接避瘟神一般跳開,又繞了一圈,從馬車的另外一邊上車。
這一次,走了幾步,雙腿都穩健了很多。
他牙齒緊咬,猛地發力,這才攀上了馬車。
潘隱雙目注視著崔皓的動作,眼神微冷。
對於一般臣子,能為天子驂乘,可是莫大的榮耀。
尤其崔皓這種,既不是天子親信的中朝官,也不是邊疆大員,更不是緊要位置的兩千石。
但此刻的崔皓,卻是心中惴惴不安,沒有絲毫的榮幸。
天子毫無征兆的來到了太後的湯沐邑,還要他驂乘,這怎麼看,都有文章在。
劉辯看著提心吊膽的崔皓,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崔令,何故如此緊張,你可是名士。”
崔皓尷尬的擦了擦額頭,道“陛下聖威下,臣自然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劉辯懶得再糾結這些廢話,想了想,於是先開始聊起家常“崔令哪裡人,家中阿翁高堂還在?”
“回稟陛下,臣父寔,建寧三年(公元170年)故去,阿母尚健在。”
寔,崔寔,崔寔是太尉崔烈的族弟。
崔皓是崔寔的兒子。
劉辯腦海中閃過太尉崔烈族弟崔寔的記憶。
由於崔寔距離漢末稍遠,所以記憶不多,最為印象深刻的,就是崔寔寫過《四民月令》。
這是兩漢期間著名的指導農業的書籍,與《泛勝之書》齊名,可以說是豪紳地主經營莊園的手冊。
甚至有人說,他更像是地主家的日記,每個月該做什麼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莊園的經營由宗族、親戚、賓客勞動,種植多種作物;放養多種牲畜。
還有專門的學校教習各種手工業、紡織業、製造業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