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抬起頭,看到朱瀚和朱標,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黯淡下來:“王爺,太子殿下,我真的沒有證據。但我以我的性命擔保,我絕沒有偷糧食。”
朱標看著男子,心中有些不忍:“叔父,看他這般模樣,也不像是會說謊的人。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朱瀚點了點頭:“標兒說得有理。此事不能僅憑一麵之詞就定罪。沈麓,你去調查一下,看看糧倉那邊是否有糧食丟失,再問問其他村民,看看是否有人看到他偷糧食。”
沈麓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他便匆匆趕回,麵色有些凝重:“王爺,太子殿下,糧倉那邊確實少了部分糧食,但數量不多。而且其他村民也沒有確切看到他偷糧食,隻是看到他從糧倉那邊過來。”
朱瀚沉思片刻,說道:“此事有些蹊蹺。若他真的想偷糧食,不會隻偷這麼一點。而且他既然敢在眾人麵前喊冤,或許真的有什麼隱情。”
朱標皺著眉頭:“叔父,那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放了他吧。”
朱瀚微微一笑:“標兒,我們不妨先將他暫時安置,然後暗中調查此事。若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們也好還他一個清白;若他真的是偷糧食之人,那我們也絕不能姑息。”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一場突如其來的疫病開始在災區蔓延。
“王爺,不好了!附近幾個村落都出現了疫病患者,症狀相似,都是高燒不退、咳嗽不止。”沈麓神色焦急地跑來向朱瀚彙報。
朱標臉色一變:“叔父,這疫病來勢洶洶,若不及時控製,恐怕會蔓延至整個災區。”
朱瀚眉頭緊鎖:“標兒,如今當務之急是隔離患者,防止疫病進一步傳播。同時,我們要儘快找到治療疫病的方法。”
朱標點了點頭:“叔父,我這就去安排人手,將患者隔離起來。但治療疫病的方法,我們該從何處尋找呢?”
朱瀚沉思片刻,說道:“標兒,我記得父皇曾經下令編纂過一本醫書,裡麵或許有治療疫病的方子。我們可以派人去京城將醫書取來。同時,我們也可以在當地尋找一些懂醫術的人,看看他們是否有辦法。”
朱標應道:“好,我這就去安排。叔父,您也要多注意身體,這疫病可不能小覷。”
朱瀚微微一笑:“標兒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也要小心行事。”
朱標離開後,朱瀚開始在災區尋找懂醫術的人。
朱瀚立刻帶著沈麓前往李郎中的住處。來到一個簡陋的小屋前,朱瀚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裡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李郎中,我是朱瀚,有要事相求。”朱瀚說道。
門緩緩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出現在門口。
他看到朱瀚,微微一愣,隨即連忙行禮:“原來是王爺,不知王爺找老朽有何要事?”
朱瀚將災區出現疫病的事情告訴了李郎中,並懇請他出手相助。
李郎中聽後,麵色凝重:“王爺,這疫病來勢凶猛,老朽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治愈。但既然王爺有求於老朽,老朽定當竭儘全力。”
朱瀚大喜:“多謝李郎中。有您出手,這疫病定能早日控製。”
於是,李郎中跟著朱瀚來到了隔離患者的區域。
他仔細地為患者診斷,開出了藥方。
朱瀚立刻安排人去抓藥、煎藥,並將藥分發給患者。
然而,幾天過去了,患者的病情並沒有明顯好轉。
朱瀚心中焦急萬分,再次找到李郎中。
“李郎中,這藥方似乎效果不佳,您看是否需要調整?”朱瀚問道。
李郎中皺著眉頭:“王爺,老朽也覺得奇怪。這藥方按理說應該有一定效果,但為何患者的病情沒有好轉呢?莫非這疫病與我們以往遇到的有所不同?”
朱瀚沉思片刻:“李郎中,您可否再仔細診斷一下患者,看看是否能發現什麼新的症狀?”
李郎中點了點頭:“好,老朽這就再去診斷一番。”
終於發現了一個新的症狀:患者的舌頭上出現了一些黑色的斑點。
“王爺,老朽發現患者的舌頭上出現了黑色斑點,這或許是解開疫病之謎的關鍵。”李郎中說道。
朱瀚眼睛一亮:“李郎中,您可有辦法根據這個症狀調整藥方?”
李郎中思索片刻,說道:“王爺,老朽可以嘗試在藥方中加入一些清熱解毒、活血化瘀的藥物,或許能有效果。”
朱瀚立刻說道:“好,那就按您的意思調整藥方。李郎中,這疫病關係到無數百姓的性命,還請您務必儘快找到治療之法。”
李郎中鄭重地點了點頭:“王爺放心,老朽定當全力以赴。”
夜幕沉沉,風中有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朱瀚立在篝火前,神色凝重。
不遠處的隔離區用竹籬圍成,裡麵的病者或臥或坐,呻吟聲與咳嗽聲此起彼伏。
火光映在他們灰暗的臉上,汗珠閃爍,眼神卻迷離如霧。
“王爺,”沈麓走近,低聲道,“李郎中正在配藥,但藥材不全,尤其是黃連、連翹、青蒿,這幾味用得極多,附近藥鋪已空。”
朱瀚抬起眼,問:“能否派人去鄰縣采?”
“雨後山路滑,不少地方塌方。怕來不及。”
朱瀚沉默片刻,忽然轉頭:“徐晉!”
“在!”
“你帶三十騎,去北山藥圃,不論晝夜,務必帶回那幾味藥。遇阻,開路;逢險,不許退。”
徐晉應聲,轉身離去。馬蹄聲濺起泥漿,漸行漸遠。
朱標看著那一片昏暗的籬笆,眉頭緊鎖:“叔父,這疫病怕是非同小可。若傳入村中,後果不堪設想。”
朱瀚點頭:“所以要穩民心。若人心先亂,藥再多也無用。”
他轉過頭,看著不遠處那群徘徊的村民。
他們神情惶恐,彼此低語,有人捂著口鼻,有人抱著孩子往後退。
朱標走上前,高聲道:“鄉親們,聽我說!病雖可怕,但可治!王爺已命人尋藥,李郎中在診方,隻要守秩序,不亂逃,不亂傳,天就不滅人!”
眾人麵麵相覷。片刻後,一個老婦顫聲道:“殿下,真能治麼?我孫兒已燒三日不退……”
朱標看向朱瀚。
朱瀚上前一步,聲音沉穩:“我不敢說能救儘天下病人,但我能保你們儘我全力。——你孫兒在哪?”
老婦哭著帶路。
屋內的空氣渾濁。
病孩躺在草席上,呼吸急促,麵色灰白,額頭滾燙。
朱瀚蹲下,用手背輕觸那額頭,微微一顫。
“發燒太久,再拖,就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