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強大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轟然降臨,死死壓在重傷瀕死的少黧和恒我身上。
“呃!”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跪伏在地。
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被這股力量死死按在冰冷的廢墟地麵上,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瀕死的窒息感前所未有地清晰,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這威壓碾碎神魂。
“你...你怎麼能...”
“不可能!”
少黧奮力抬起頭,漆黑的眼眸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還有一種被愚弄算計的滔天憤怒!
他不是無法動用能量嗎?!
他說過的!
這威壓,這姿態,這狂傲,這神器,這...
難道說,這貨一直都在演戲!
怎麼可能?
昆侖禁製是她親眼看著師父西王母設下,幾乎耗儘了畢生修為。
區區一個凡人還能逆天不成?
不知為何,少黧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偉岸的身影,昆侖戰神羿的身影。
妖可以逆天,凡人未必就不能逆天!
少黧身為天神,昆侖之主西王母座下首席,對凡人有種骨子裡的鄙夷和輕視。
吃一塹,再吃一塹,不長一智。
這真不能怪她,但凡江宇是隻妖,她也會稍稍高看一眼。
問題是這貨是凡人,最普通最劣種的凡人。
朝生暮死,蜉蝣一般的存在,壽命撐死三五百載,彈指一揮間。
一個愚昧的凡人,五百年能做什麼?
七情六欲都玩不明白,連本能都克製不了,你還指望他有什麼建樹。
感悟規則?
一千年能摸到規則的門檻,在天神中,就已經算得上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大多天神,萬歲生辰過完,還在哪‘阿巴阿巴’的背咒語,五行術法都玩不明白。
生活太過安逸,真的可以讓人銷魂蝕骨。
神也一樣。
恒我沒有出聲,但那雙冰封般的眸子裡,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寒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刺骨。
好熟悉的畫麵,好熟悉的隱忍狂傲。
隱忍和狂傲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有人卻能同時擁有。
他的名字叫羿。
隱忍時,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寵辱不驚。
狂傲時,明知必死,仍舊以血肉之軀硬撼蒼穹,斬斷建木神樹,擊潰天宮規則。
恒我和少黧死死盯住江宇,以及他身前那麵熟悉的龜甲。
河圖!
伏羲的河圖!
刹那間,兩人明白了。
為何江宇能無視昆侖的規則,為何他能悄無聲息地化解她們的鉗製,為何...
他根本就不是世人口中,那個隻會斂財,沉迷酒色的琴島城主!
兩位神女答案雖然不全對,也算接近。
天道抵擋一半,河圖抵擋一半,對規則感悟再多一份保險。
江宇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聲音平淡,宣讀最終的審判。
“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