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守衛走上前,敲了敲車窗。
張浣溪降下車窗,露出笑臉,將磁卡遞出去,努力讓聲音平穩。
“長官,我們是合規運輸,有通行許可。”
守衛接過磁卡,插進隨身攜帶的識彆器。
屏幕亮起,他低頭查看,手指滑動了幾下,一條信息彈出。
幾秒鐘後,守衛抬起頭。
臉上的嚴肅瞬間褪去,甚至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
他將磁卡雙手遞回,彎腰鞠躬,聲音透著一種不自然的恭敬。
“抱歉,張小姐,屬下不知道是您的車。”
“夜間行車,請注意安全。”
他後退兩步,朝巡邏車方向揮了揮手,橫在路中的巡邏車立刻發動,讓出了通路。
張浣溪接過磁卡,指尖觸碰到守衛微微發涼的指尖。
她點了點頭,升起車窗,踩下油門。
貨車緩緩駛過,後視鏡裡,那幾名守衛依舊站在原地。
目送車輛離開,直到拐過彎道消失。
整個過程站的筆直,無人敢動一下,就連警報都安靜了下來。
車廂裡一片寂靜。
開車的司機咽了口唾沫,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忍不住好奇。
“溪姐,你那證件......”
“到、到底什麼級彆?”
張浣溪沒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
靠在椅背上,握著那張薄薄的磁卡,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昏暗街景,胸口起伏。
江宇......
少年口中的“職位不低”,看來還是謙虛了太多。
他能調動這種級彆的物資,能讓巡邏守衛看到名字就立刻放行,恭敬退避。
這個人,到底在堡壘裡織了一張多大的網?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江宇那副總是波瀾不驚的淡然,說話時不容置疑的威勢。
恐懼、忌憚、好奇、敬仰......
浣溪想了很久,還是沒辦法把少年的畫像在腦海裡具體起來。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貨車朝著一堵牆徑直撞上去,沒有減速,短暫黑暗後,駛入遺跡的入口。
......
江宇坐在公寓沙發上,手裡拿著唐果整理的自由軍檔案。
陳越的名字反複出現,後麵跟著襲擊倉庫,綁架官員,在居民區引爆炸彈製造恐慌。
等等等等。
照片上,血肉模糊的殘骸,哭嚎的麵孔,與報告裡冷冰冰的傷亡數字疊在一起。
這不是檔案,完全是特麼刑事卷宗。
他合上文件,看向坐在對麵小凳上的唐果。
女孩背脊挺得筆直,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手指捏著衣角,捏得很緊。
“陳越......”
“和你價值觀裡的‘惡徒’,吻合度有多少?”
江宇開口,聲音沒什麼起伏,小丫頭的緊張模樣讓他覺得有點搞笑。
不得不說,扯虎皮做大旗真心好用。
隨口幾句話,就讓小唐果從王姝雅那裡弄來了一張最高權限通行證。
欺騙單純善良的小唐果,讓某人有點負罪感。
就一點點。
唐果抬起頭,眼裡有火光跳了一下。
“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千,一萬。”
“陳越就是個瘋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犧牲彆人眼皮都不眨。。”
“林琳姐他們的死,他就算不是直接下令,也絕對知情、默許。”
“我確定。”
“那就好。”江宇點點頭,“至少目標一致,這個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