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書哥哥還讓我來陪你散心!”
“謹書哥哥是……誰?”
“啊!你竟然連你的救命恩人都不知道!”
在夜如身後的嬤嬤終於看不下去,小聲地開口“夜如姑娘,公主殿下口中的謹書哥哥是當今皇上,李謹書。”
“謹書哥哥救回來個傻子!”
實不相瞞,昨天姐姐還真是裝傻才被救回來的。
夜如配合地又是一笑。
“哼!我姑且對你說說我的名字!李雅晴!”
李雅晴雙手抱在身前,臉高高的昂起。
和這個刁蠻的小公主在一起逛皇宮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夜如忽略掉從四處傳來後宮妃子不友善的目光,聽著李雅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介紹。
夜如跟著她的聲音四處打量。
左顧右盼的目光突然與一處向彙,和剛剛下朝的李謹書相撞在一起。
“夜如,在皇宮中,可還習慣?”
說不習慣未免太做作,夜如如實的點頭。
“嗯,很漂亮。”
李謹書走過來“我把院裡的樹,換成了桃樹。”
夜如聞言看了看周圍的樹木,移來的桃樹還不適應水土,有些花瓣稍微的枯萎了。
李謹書仔細地盯著她的表情,卻沒有發現一絲過去的痕跡。
腦海裡浮現出年幼的木淺歌,當時她扯著同樣還是孩童的李謹書,抱怨皇宮的梔子太過冷清,她不喜,倔強的李謹書卻偏偏說自己喜歡,整個皇宮都種上了木淺歌不喜的梔子。
如今他換回了她喜歡的桃花,卻物是人非。
“以前這是大片的梔子花呢!好可惜啊,謹書哥哥一向喜歡梔子!”李雅晴遺憾地看著庭院四周,夜如聽後疑惑地看向李謹書。
後者卻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
李謹書好像並沒有什麼事一樣,陪著夜如和李雅晴隨意地逛著皇宮。
“什麼?”
一個茶盅在地上碎開,四濺的茶水和碎片飛灑在跪在地上的宮女身上。
待李謹書到達善寧宮的時候,地上跪了數個清掃的奴才,太後在榻上躺坐著,眉間含著怒氣。
“太後娘娘,皇上來了。”
太後眼睛眯開一條縫。
“母後。”
“皇上顧得哀家了?”
“兒臣怎會顧不得母後,母後關心朕,更關心國事,兒臣自然要將母後時常排在第一位。”
太後從椅子上坐起“明日酒宴,哀家不想與你多費口舌。”
“葉王身居多功,即便犯錯,昨日也已懲戒,朕認為不該以此……”
“哀家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
太後斜視李謹書一眼。
“葉王勾結戎狄南蠻,妄圖弑君,你尚且年輕,若不是哀家明察秋毫,昨日就不是你抄葉家了,就是葉清河來抄你的皇宮!”
威嚴的訓斥回響在善寧宮的大殿。
李謹書看著太後的臉,終是沒有再說話。
“當初哀家求先皇立你為太子,費儘心思將你捧上皇位,不是讓你來對哀家說教的!”
“還有那個你撿回來的乞丐!給哀家擇日扔了!什麼時候阿貓阿狗也能隨意進皇宮養著了?”
李謹書在身側用力地攥起拳頭。
“昨夜圍剿葉王府,方圓三裡,餘火未消,百姓驚惶,夜如為朕擋下坍塌房梁,世人皆見!”
太後回身。
“太後怒得從太妃椅上站起,呼吸,下人們跪做一片,都是瑟瑟發抖。
“從宮外撿回一個乞丐?成何體統!”太後狠狠地一揮衣袖。
“據……據說是被官兵誤傷……皇上覺得……朝廷過失在先……”
“區區草民,何來此等福分!留在皇宮中傳出去了!被世人效仿,這皇宮還有沒有哀家的地方了!”
太後重新坐下,一旁的宮女慌忙打扇。
“把皇上給哀家叫過來!明日酒宴!被旁人看了豈不是笑話!”
“太後……娘娘,皇上在和三公主,還有……夜如姑娘遊賞花園……令不準打擾……”
“砰!”
夜如聳了一下肩膀,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那邊好像有很大的聲音……”
李謹書來到她的身側,身子剛好擋在善寧宮的方位“天色不早,夜如你身體仍是抱恙,早點回去歇息吧。”
夜如狐疑,但也不好推辭。
隻到將夜如送回住所,李謹書才不緊不慢地向善寧宮走去。
夜如姑娘救朕有功,若讓世人見了皇室對於恩人置之不理,這朝廷還有何顏麵求民擁護!”
李謹書直視太後。
“李謹書!你敢放肆!”
夜如在床上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覺得有人念叨我……
“你背後怎麼這麼多淤青啊。”
李雅晴站在夜如背後,看著她斑駁青紫的後背,忍不住皺起眉頭。
夜如揉揉脖頸,嬤嬤在她身後上藥。
“按照你皇兄的話,我是救他,才受得傷……然後反被他救……”
其實是被屍體壓的……
“我說謹書哥哥怎麼會撿回來你。”
夜如苦笑了一下。
“不過你挺好的。”
“嗯?”
“平時,都沒有人和我說話。”
夜如抬頭看她,李雅晴晃著小腳坐在床邊,眼睛裡澄清一片。
“今天你說發出聲音的地方,是太後的善寧宮。”
“謹書哥哥肯定又要去挨罵了。”
怪不得,像昨日這樣抄家的事,會由皇帝親自去乾……
夜如若有所思,不禁對李謹書有一點於心不忍。
又是一天和李雅晴在宮中無聊閒逛的日子。
夜如的眼睛亮晶晶的“出宮啊,你是一個公主,應該不難吧?”
李雅晴臉上泛起一股鄙視“正因為本公主是個公主,所以出宮才更加困難啊……”
李雅晴小小的臉上有些失落。
夜如看著她的表情知道自己無意中說到了李雅晴的傷心事,又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