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遺珠月下歸!
萬裡無雲的夜晚,滿天星鬥閃爍著點點光芒,宛如無數銀珠聚成的銀河,橫跨繁星密布的蒼芎,璀璨非常。
花沅死乞白賴的拉著冀漾,一同去給林淑清使壞。
也虧了冀漾在餘姚部署已久,不然夜裡都進不去城裡。
雖然冀漾現在是孱弱的病秧子,但花沅帶著他心裡就覺得踏實。
這可是智謀無雙的閣臣大人,辟邪!
花沅好似搖著尾巴的小奶狗,下了馬車腳步都顛了起來。
隨意一瞥,竟發現月光下幾顆夾竹桃,在不遠處開得正豔。
她賊賊一笑,輕輕的吟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話落,她就用帕子攤在手上,隔著采夾竹桃的枝葉采摘。
冀漾瞧著小丫頭那生龍活虎的小模樣,心裡總算是踏實了。
他其實挺擔心拔苗助長的。
沒想到她的承受能力還挺不錯,尚有潛力。
花沅察覺到他的目光,故作深沉道“假竹桃也,其葉似竹,其花似桃,實又非竹非桃,故名夾竹桃。”
“嗯哼,還是一種毒藥呢!”冀漾皇室暗衛出身,對於這些陰私自然懂得。
而且他還幫著準備好銅絲,同剛殺的鰻魚血。
以前他聽老暗衛說過,用黃鱔血塗在彆人門窗上,會吸引蝙蝠飛來。
又因沒有蝙蝠停留落腳的地方,會使得蝙蝠不斷撞在門扉上,造成夜裡鬼敲門的假象,尤其把血塗成手掌形,更是可近乎完美的造出一副鬼敲門的樣子。
他對著暗處比了幾下手勢,隨後提著甕和包裹,趁著夜色一路急行,到了邊府。
花沅從袖兜裡摸出秘密武器,伸手捧給他。
她討好的笑道“哥哥這是迷香,沅兒白日親自配製的,藥效絕對好。”
冀漾點點頭,讓屠維接了過去。
屠維憨憨的笑笑,一個穿雲般的縱躍,跳進邊府。
他輕手輕腳地將屋內本就熟睡的人,挨個迷暈後,這才給他們打開角門。
其實冀漾在得知小丫頭要動手時,就早讓人給邊府的水裡,投下秘藥,令整個邊府都昏睡過去。
依著他的布局,這簡直輕而易舉。
花沅完全沒有做壞事的負罪感,
她樂滋滋地跑進邊府,好似魚兒入水。
她在這裡住了三年,自然輕車熟路,道“咱將銅絲綁在邊府的祠堂裡嗎?”
說著,她搖了搖頭,繼續道“不成,那萬一雷劈不中怎麼辦!
反正銅線帶的夠,給花家的馬車簷上全捆上銅線,再潑上鰻魚血,再留點給林淑清的房門上也潑點鰻魚血。”
“邊府固然可恨,但不過是林淑清的刀子。”冀漾慢悠悠的開口。
花沅攥著小拳頭,用力的點點頭,道“哥哥的意思沅兒懂了,待咱們入了燕京的時候,咱們將銅絲綁在花府的祠堂屋頂,咱們現在隻給林淑清的馬車做手腳。”
冀漾神色微微一僵。
他是這個意思嗎?
小丫頭恨透了這些人,若是等著布網,再一網打儘,估計她會憋出病來吧!
罷了,能出一部分的氣,也是好的。
於是,冀漾下巴一點,算是準了。
屠維借著月光,足間一點,輕盈的上到馬車頂子,在簷上將銅絲拴在雕花的刻痕裡,又在縫隙裡用刷子沾血,掃了一遍。
最後,又在林淑清的房門前,把甕子剩下的鰻魚血,細細地灑在縫隙處。
花沅黑溜溜的眸子又是一轉,想了想沒讓冀漾進來,有些事她不想他看到。
她提著裙裾,踮著繡花鞋尖兒,躡手躡腳地往裡走。
寢室寂靜,炭火時不時的發出嗶啵聲。
花沅撩開帷帳,露出裡麵那張保養得宜的麵容。
她心裡麵不由漫上滔天的恨意。
磨了磨牙,緊緊的捏著小手帕。
恨不得直接用軟枕,把對方給捂死。
做了幾次深呼吸,她才壓下殺意。
“世間萬事,有因有果,即使用儘手段,奪來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該來的,也會轉換成另一種方式,應回到自己身上!”
話不多說,緊接著,花沅拿出小包裹裡的一小甕蜂蜜,用手指挖出一點蜂蜜。
仔細的在林淑清的額頭上,寫下“盜、奪、劫”三個大字。
之後又拿出一個小瓷瓶,拔掉瓶塞,將瓶裡正亂串的食肉蟻,儘數傾倒在林淑清茂密的發絲裡。
林淑清就是個殺人犯!
就是這個毒婦,害死了最疼自己的親祖母!
竊取了屬於祖母的地位,掠奪了寬姑姑應有的幸福,劫去了她們應有的人生。
如今冀漾羽翼未豐,後麵又有安排,尚需謀劃,她無法直接了當的報仇,但可以讓仇人恥辱的活著。
食肉蟻既好甜,也愛吃肉,定會照著蜂蜜的軌跡啃食。
浸泡在蜂蜜裡麵的嫩肉多美味,定會留下血淋淋的痕跡。
真是令人好生的期待。
這種手法類似黥刑,對罪人的身體狀況實際影響不大,但臉上的痕跡會令罪人喪失尊嚴,蒙受恥辱。
不知日後林淑清照鏡子,會是怎樣的氣急敗壞?
真是令人無比開懷。
花沅清理乾淨證據後,毫不留戀的大步走出去。
見屠維做的不錯,眸子一轉,又是一個壞主意。
她對著冀漾,賊兮兮的笑道“哥哥,不想按照婚約娶花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