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鐵鎖碰撞的聲音微微傳出,金戈撕磨的森寒讓人毛骨悚然,君弈周圍的武者目光輕顫,即便是聽一聽,都讓他們感覺壓抑非常。
鐵鎖大網收攏,置於內中苦苦掙紮的典辰,其所受折磨自然要遠超眾人。
若是突如其來的死亡,或許沒人會有什麼感覺,但若是明知死亡,又一點一點的向其逼近,那就太過恐怖了,心理的折磨絲毫不亞於承受了一次次駭人的折磨。
“不,”
典辰神情驚恐,口中慘然大叫,不斷的彙聚靈力,融合威壓轟擊鐵鎖大網,甚至連手中的劍都砍出了痕跡,依舊沒有任何突破。
“錚”
鐵鎖橫空,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哢哢哢”
囚籠大網碰撞,卻是在空中微微蠕動糾纏。
隨後將其中囚禁著的典辰無情的纏繞了起來,狠狠拽起,在空中擺出了一個大字,鐵鎖連著他的雙臂雙腿,甚至腰間都纏繞著一根巨大的鐵鎖,讓他動彈不得,掙紮無門。
“嗡”
這時,鐵鎖輕顫,在眾人凝神注視下,隻見原本森寒的鐵鎖上附著起了一層淡淡的白霧,由遠及近,將典辰緩緩籠罩其中。
“轟!”
在白霧蔓延到典辰身上的一瞬,一股恐怖的半步武宗威壓驟然蕩出,澎湃的靈力如潮水一般從其體內溢散而出,連同其生命精華,都源源不斷的順著鐵鎖流了出來,彙聚湧入上空的巨大鐵鎖中。
“不,不要!”
典辰感覺到體內生機被動的流失,心中的驚恐瘋狂的咆哮起來,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掙紮,隻是不論他的手腳如何擺動,纏繞著其身軀的鐵鎖卻是巍然不動,沉若巨石。
“嘖嘖,太慘了。”
君惜畫探頭探腦的從人群中鑽出,走到了君弈身側,略顯憂色的目光頓時平靜了許多,看著上空慘叫的典辰,也開口感歎起來。
“嘿,誰說不是呢?”
君南風目露得意,看向君弈的目光更是尊崇,略有些自得道“要怪也隻能怪他太自大,竟敢在家主麵前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們這些小家夥”
君弈微微一笑,略有些無奈,卻也沒有太過嗬斥,而是伸手衝著空中輕輕一擺,淡淡道“出手。”
此言突兀傳出,讓眾人不禁一愣,隻覺得有些沒頭沒腦,但還是下意識的看去,卻見君弈看向的空中處,有一陣雲霧波蕩。
“嗤”
驀然間,一陣凜然殺機在空中驟然出現,強橫的氣浪在空中轟鳴一聲,炸成道道漣漪,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眾人心頭一驚,隻見氣浪炸開的中心處,有一點森寒的白芒疾射而出,其目標方向,正是被鐵鎖困在空中的典辰。
森寒的白芒劃空而過,拖出一條細長的尾巴,宛如一條毒蛇一般,吐著蛇信,擺動著靈活的身軀,撕咬而去。
“砰!”
幾乎在空氣炸開的一瞬,典辰所在便是驟然傳出一道聲響,將白霧撕裂開來,與此同時,一道痛楚的顫抖悶哼聲,亦是從中沉沉傳出。
眾人目光彙聚,眼中所見,卻是一道腥紅疾射開來,隨之而出的,還有點點鮮血在空中滴落,隨風飄向遠處,沒入塵埃中消失不見。
其來源,竟是典辰的丹田之處,一點不過指甲大小的血洞,正透著陰冷的寒意。
“唔”
典辰身軀一顫,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丹田之處,隨後目光怔然,丹田滴落流去的,可不止是鮮血,還有自己多年的積累,以及本就殘破的根基。
典辰有些難以置信,他無法理解,亦不能理解,自己已經到了生死的邊緣,為何還要遭受如此的折磨?如此的打擊?
良久,典辰才緩緩抬起頭來,怔然無色的眼中稍稍多了一絲情緒,直勾勾的看著君弈,不解的顫聲開口道“你”
“這是為什麼?”
不止是典辰,即便是君弈周圍的眾人亦是心中不解,不知君弈多此一舉所為如何。
隻見君弈聞言臉上浮出笑意,如玉般雕刻而出的溫潤神情中,卻似是蘊含著無儘的深邃,讓人不敢直視。
“現在的你,還不能死。”
君弈微微開口,微風輕拂間,將其長袍蕩起,縹緲出塵,聲音都有些悠然起來,略有些深意道“或許在不久的未來,這會是送至斬嶽劍派的一份大禮,也猶未可知。”
“你!”
典辰聞言,慘然的雙目中陡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一點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但隨後又被譏諷壓下“嗬,你高看我了。”
“若你想拿我做文章,那你可能就要失望了,我對斬嶽劍派來說,可並不值錢,再說了,這盤鎖無生陣,可不會放我離開。”
“嗬”
君弈卻是毫不在意典辰的言語,眸中的神情甚至越發的深邃,宛如一潭死水一般,深不見底,凜然的寒意若有若無的溢散而出,卻深入心髓“你的價值,不再於你對斬嶽劍派是否重要,而是對於其他四宗來說,是否重要。”
“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