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空心躺在石盤中間,臉上還依舊殘存著滿足祥和的笑容,隻是身體已經完全的冰冷了下來。
在其身側不遠,則是苦厄鳥崩碎的身軀。
君弈也沒有讓它隨便放在那裡,畢竟苦厄鳥的體內還有空心的佛心,尤其是那一雙暗淡了金光的雙腿,更是他的意義。
在這兩具屍體不遠,君弈靜靜的盤坐著,看著夜幕下兩具安靜的身體,心中不由得略有些混亂。
千年了,君弈從沒有一刻如現在一樣茫然,無數的念頭從心底升起。
他第一次感覺到,生死也有如此多的不同,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安靜的去想生死的意義,或血戮仇人,報仇雪恨,亦或者普渡眾生,以心渡厄?
君弈思慮良久,也不由得想起了無數死在他手下的武者,以及妖獸,他們生死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很久,君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直到天邊的啟明星辰微微亮起,才稍稍回過了神來,暗自一笑,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自己生死的意義吧?
有些事在彆人看來很可笑,很不值得,但對於本人來說卻有著獨特非凡的所在,這便是生死吧?
君弈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淩亂的念頭儘數驅散,目光也隨之落在空心的身上,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是不是如第三幅圖刻上描繪的一樣。
隻是一看之下,君弈卻不由得一愣。
那放置在石盤中心的空心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平平無奇,但其身下石盤上的紋路空隙,卻不知何時已經被空心的鮮血給完全覆蓋了起來。
君弈眉頭一凝,隻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便連忙退離開了石盤,想要再做觀察。
“嗡”
隻是在君弈退離石盤的一瞬,周空驀然一顫,原本尋常的空氣陡然變得粘稠了起來,似是深陷沼澤一般,將君弈拉扯了回來。
“哼!”
君弈見此冷哼一聲,心中雖然有些驚奇,卻並未慌亂,隨著體內靈力洶湧而至,周身也縈繞起了一層淡淡的腥紅。
在其身後,一道若有若無的腥紅人影漸漸顯現出來,正是命相怒血暴君。
隻是還不等君弈出手掙脫束縛,卻是異變徒生。
山坳中石盤上空心的鮮血,竟是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化為點點腥紅的光點在空中輕浮,又彙聚在石盤上空,凝成了一道血色人影。
“這”
君弈看到人影的一瞬,雙目頓時不自覺的凝縮起來。
那血色人影,竟正是躺在石盤中的空心,隻是血影空心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祥和純淨的樣子,反而儘是滿臉的猙獰,似是血腥修羅一般,殺意凜然。
“轟!”
這時,血影空心周身一震,陣陣強橫的氣息波動溢散開來。
君弈見此心生警惕,隻是還不等他再次動作,便見那血影空心竟是直接崩散了開來,再次化為點點血光。
如此一幕,讓君弈心生不解,但隨即便若有所思。
同時君弈也不再離開,反而再入石盤,整個人連同命相怒血暴君,都是站在了血影空心剛剛所在的位置。
“嗡!”
幾乎同時,在君弈站定的時候,石盤驟然一顫,飄散在其中的血色光點竟是閃爍起了陣陣金色的佛光。
君弈似是觸碰到了什麼,無數的佛光流轉波蕩,竟是向著其身後的命相彙聚而去。
短短數息時間,石盤中的佛光金芒便將怒血暴君染成了金色,身上再無半點血腥和殺戮的氣息,反而似佛陀一般。
君弈心頭一沉,暗道莫不是佛門要將自己強行渡化?
隻是這念頭剛剛生出,君弈便感覺有陣陣威嚴的氣息從周圍籠罩過來,卻不是擠壓,而是將其生生擠了出去。
“踏嗒”
君弈被擠出石盤,身形不自覺的一個踉蹌,滿頭霧水。
隻是當他再回頭看石盤的時候,心中便有無儘的怒火湧出,自己的人是出來了,但命相怒血暴君竟是被佛光剝離了下來。
這剝離可不單單是離體,而是君弈此刻已經感覺不到怒血暴君的存在了,即便體內再次激發,也毫無感覺,就好像從來就沒有擁有過一般。
“佛門竟敢算計於我!?”
隨著聲音落下,君弈臉上竟是暴起了無數痙攣,神情凶狠陰厲,周身更是有絲縷黑霧繚繞而起。
數息時間,一道麵目猙獰的漆黑人影,便在君弈身後緩緩彙聚而出,漆黑人影的臉上充斥著猙獰而又狂熱的笑意,遍體儘是溢散著如地獄惡鬼般的森然。
“找死!”
君弈殺機大盛,已然不管不顧,腦海中儘是要將這佛光擊散,奪回怒血暴君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