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剛剛平靜不足一月的冰海,隨著濱川之畔眾多武者腰間的傳音玉石亮起,以及其中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和咆哮傳出,再次進入了紛亂中。
與長欽盧原兩大宗門的封鎖不同,此番乃是所有來此的天域武者全部參與,哪怕相鄰的世家宗門有世仇,都必須藏在心裡,不能影響到大事。
眾人本不清不願,畢竟這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沒準還要賠上性命。
但隨著天生靈物冰蟒出世,以及後來三位武宗出手,又在眾目睽睽下被強奪等等,一個個駭人聽聞的流言傳出後,所有的不情願儘都被拋在了腦後。
所有的武者都快速奔走,尋找任何有漏洞的地方封鎖,一個個認真緊張的樣子,恐怕對自己的宗門都沒有如此儘心儘力過。
眾人雖然沒有見過傳說中的天生靈物,但心裡明白天生靈物的價值,亦是明白從蒼炎宗與七絕樓三位武宗手下強取冰蟒,從而觸怒兩宗的後果。
那定然是滔天血海,而且是席卷整個天域的血潮,沒有人願意成為血海中的一滴,枯骨中的一份。
濱川之畔,一處不起眼的枯木林中,有一座座低矮的小丘起伏層疊,內中凹坑中,有數道人影緊張彙聚。
在眾人中間,一塊平整的石板上,躺著一個麵無血色,氣息萎靡,身軀顫抖不止的白衣少年,正是君弈。
隻是現在的他,身軀消瘦露骨,長發淩亂乾枯,幾乎無法與前幾日溫潤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簡直判若兩人。
在其劇烈顫抖的身軀上,時而有血腥溢出,時而有黑霧噴湧,甚至還有白芒縈繞,三者交替不絕,循環往複。
不過隨著三者的流轉,伴隨而來的,卻是君弈越來越萎靡的生息,如今幾乎連心跳都無力的緩慢了下來。
眾人看著眼前痛苦的君弈,瞳孔顫抖瑟縮,心頭儘是後悔和自責。
在冰海的深淵中,君弈曾交代他們先行離去,在深淵外做接應,眾人本極力反對,但耐不住公子的威嚴,隻能妥協。
尋常君弈也有冒險,但最終都能化險為夷,所以眾人即便擔心,更多的也是放心。
隻是誰成想,待他們再看到君弈時,其連話都說不出一句,便痛苦的昏倒了過去,至今足足三日。
眼看著君弈在生死邊緣掙紮,莫亦千再也無法沉默,豁然沉語“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衝出去。”
眾人不知道君弈身上發生了什麼,也明白外麵有重重封鎖,但衝出去還有一線生機,可困在裡麵被發現,也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他們如何麵對三位武宗?
讓三人看到君弈的後果和結局,必然是死亡,絕無僥幸。
“讓我來!”
隨著莫亦千的話音傳出,幾人齊齊踏出,異口同聲,眸中堅定不移,凝重的臉上儘是視死如歸。
岑東率先直言,頗有些當仁不讓的架勢“我來,我善於隱藏身形,知曉各處不易被人察覺的地方,帶著公子容易躲過暗哨。”
“你不行,我來”
莫亦千眉頭緊皺,直接否決了岑東,如今危機時刻,哪怕明知周圍站著的,都是信得過的夥伴,但他依舊隻相信自己,隻是話未說完,便被冰河妖魄強勢打斷“夠了!”
此時冰河妖魄的臉上沒有半點嫵媚,眸子冰冷的宛如萬年寒髓,壓抑著縈繞在周身的怒火,強勢開口“我來帶公子走,你們一個個粗心大意,我不放心。”
“你”
禍蒼生眉頭一擰,剛剛張嘴,便被冰河妖魄身上湧出的殺機逼回“我沒有與你們商量,這是決定。”
言至於此,妖妖似是察覺到自己的衝動,威壓又收斂了些許,極儘平和道“當然,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嗡”
這時,莫亦千腰間的傳音玉石猛然急促亮起,打斷了冰河妖魄的話音。
沒有浪費時間,莫亦千連忙將其抓起,在靈氣碰觸到的一瞬間,一道強忍著慌亂的凝重聲音,便從其中壓抑傳出“我是蘇無念,公子可在你們跟前?”
眾人一愣,互相對視一眼,看了看石板上的身影,莫亦千咬了咬牙,有些艱難道“公子,在”
“在就好”
蘇無念沒有讓莫亦千繼續說下去,君弈沒有回她的傳音,再結合心中不好的預感,她便明白了些許,強自直言道“我在濱川之畔外圍接應,你們想辦法送公子出來。”
言罷,蘇無念直接斷了傳音,不是她不想交代清楚,而是心中的顫抖和惶恐讓她不敢再說下去,她怕自己的哭腔影響到幾人的判斷。
莫亦千幾人倒是沒想那麼多,隻當是情況緊急,但不得不說,蘇無念的傳言真真是來得及時,給眾人在迷茫中打了一針強心劑。
“我們按照原計劃進行。”
冰河妖魄當機立斷,直言部署接下來的行動“不過卻是我們一起突圍,不能單獨行動了。”
“為何?”
莫亦千緊皺著眉頭開口,有些關鍵必須要提前說清,否則事到臨頭就來不及了“一人帶著公子與夫人彙合,其餘人引開敵人豈不是更好?”
醉癲狂幾人輕輕點頭,顯然也是認同莫亦千的看法,怎麼想都是乾擾對方的視線來的穩妥一些,哪有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