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濃雲一震,向著一側猛地凸起。
其中,一道人影倒飛而出,白裙縹緲,仙姿若幻,哪怕垂下的發絲有些淩亂,都無法遮掩出塵的氣質。
此女,正是江雨。
其急促的喘息,紊亂的氣息,無一不是在昭示著,剛剛濃雲中碰撞時的劇烈。
但同時,江雨平安的從濃雲中走出,便是多少說明了內中一戰的結果。
這般想法生出,眾人的心頭都不自覺的微微一寒,也對君弈等人的敬畏,又再次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莫非…又要敗了嗎?
“轟!”
風浪狂潮湧起,濃雲從中間橫斷開來。
再有一人影倒飛而出,衣衫淩亂,滿是灰頭土臉,掌中緊握著的淡綠長劍,都在不住的顫抖。
“這…”
忽然,在眾人看清人影的一瞬,四方儘都詭異的寂靜了下來,緊接著,便是響起一陣嘩然,幾乎要將天都衝破一般。
“不,不是吧?”
“這一次,他們竟然失手了?”
“不對,定然是青衫劍主太強,畢竟是武宗後期境界的強者,若是從一開始便警惕,活下來應該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眾人議論紛紛,竟然是在不知不覺間,對武宗後期境界強者的生還,開始覺得有些驚訝了,甚至有些人不能理解青衫劍主為何會活?
以
至於還有人專門開口,來為他解釋。
若非是眾人從頭看到了尾,否則還會以為是這個世界都瘋了,根本就是在說著些本末倒置的詭話。
不過此刻,斬嶽劍派的武者卻是都反應了過來,大多身軀顫抖,麵色潮紅,甚至還有武者因為太過激動,無法控製的淚流滿麵。
隻是上空,執劍而立的青衫劍主,卻是無暇顧及這些,凝重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踏嗒…”
一陣沉然踏步的聲音徐徐傳出,可怕的黑潮滾滾翻湧,直將漫天濃鬱的白雲,生生吞沒了開去。
暗沉橫亙的黑雲,仿佛一隻張牙舞爪,盛怒咆哮的野獸一般,怒視著青衫劍主,無情逼近。
詭異的黑潮壓下,連同四方嘈雜的聲音,都全然一空。
隻見禍蒼生手持漆黑長棍,瞳孔幽然,周身縈繞著凶威,緩緩強逼而來,甚至連整片天空都為之一暗。
無數武者的心頭,更是沉重,似是壓上了一塊巨石,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與公子為敵者…”
“死!”
禍蒼生森然一語,身軀猛地前傾,背後無儘暗潮沉然一壓,仿佛野獸撲殺,蕩起陣陣可怕的血腥。
隨後漆黑長棍的橫斜,連同背後的黑潮都開始蠕動了起來,凝化一座巨大的山嶽,不住的顫抖著生出了深長而幽暗的縫隙。
“這是…不,不可能,但……”
驀然,君弈的耳畔響起了一道震驚言語,竟是連鬼陵神秘都被驚醒了過來,甚至太過震驚的情緒,讓他連口中的言語,都說得結結巴巴起來。
隻是還不等君弈開口問詢,便見得禍蒼生臉色一冷,猙獰扭曲的痙攣了起來,引得背後暗潮都在不住的驚顫,似乎山嶽中有什麼可怕的存在要出來一般。
但最終,卻也不過是裂開了一道縫隙。
“墮天險!”
一語默然冷喝,禍蒼生橫斜的長棍無情壓下,似是有著可怕的沉重一般,讓他雙臂上的肌肉都猶如虯龍一般的爆了起來,蜿蜒盤踞。
“轟!”
虛空驚顫,嘶鳴蔓延。
其背後暗黑的狂潮猛然一沉,隱有一道巨大的虛影,從山嶽中彌漫而出,僅僅是一道模糊的幾乎都看不清形狀的影子,便叫虛空都裂開了一道縫隙。
黑影覆空,竟是極其緩慢的向著青衫劍主轟殺而去。
其速度之慢,甚至眾多武者都感覺不到它移動的痕跡。
但就是這般極慢的速度,青衫劍主卻是一動不動,仿佛癡傻了一般,呆默而立,倒是緊握著的長劍,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轟!”
長棍落下,禍蒼生背後的可怕山嶽,也是崩裂了開來,化為了漫天的黑潮傾覆而下,直將青衫劍主全然籠罩。
甚至連他的氣息,都被黑潮吞噬,再無半點痕跡。
“這…怎麼可能?”
“這等存在,怎麼會在他的身上?”
“莫非是…錯覺?不,不會,絕不會錯,但它為什麼又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