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模樣,卻是有些聲厲內茬,彌漫著猙獰的瞳孔中,更是浮現慌亂,他想要阻止君弈近前,可又被怒血暴君和陰冥鬼相牽製,無法騰出手來。
“你在怕什麼?”
君弈步步緊逼,掌中帝璽金芒爆射,於蒼穹顯化萬千山河,荒尺漸生冷寂,在腳下湧出滾滾暗潮。
其凝視著天罰聖相的目光,好似能洞穿他的內心,言語破障“或者說,你是在怕我窺破你的偽裝?”
“你,你休要胡言!”
天罰聖相瞳孔凝縮,麵色更是出現了一瞬的僵硬,但又快速恢複,妥協道“既然你不願意我獨存,那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退一步,與他們一起共存,如何?”
說著,天罰聖相還不忘補充一句“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但你,卻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君弈森然一語,掌中帝璽隨之一震,萬千山河轟然鎮壓,湧動著的冷寂暗潮,亦如黑龍一般,狠狠的將其纏繞了起來。
山河鎮壓,暗潮扭曲,直將天罰聖相撕裂在了當場,化為了淡白光華。
不過在這光華四射而出的一瞬,卻又是被浮現出來刺目的腥紅所覆蓋,彌漫著濃濃的妖息,以及森冷的恨怨。
“想跑?”
君弈瞳孔一寒,托起帝璽,使得山河鎮壓下,蕩起的灰塵,又化為了一座座縮小化的山嶽,轟碎了這些腥紅光點,湮滅當場。
“嗡”
忽然,在這一座座山嶽的鎮壓下,又有淡白的光華浮現而出,不過與剛才四射開來的光華相比,要更加的純淨潔白。
見此,君弈眉頭一挑,而後大手一斂,使得山嶽消失,長河回溯,暗湧著的黑潮,都消散一空。
讓帝璽和荒尺,也分彆回歸了怒血暴君和陰冥鬼相的手中。
三雙目光凝視前方,儘都籠罩在這四散漂浮的淡白光華上,看著它們一點一點的彙聚中心,而後凝成了一團不過嬰兒大小的光球。
君弈伸手,輕輕的托起光球,也讓其上縈繞著的光華消散一空,露出了內中的真容,卻是一塊浸潤的白色晶體。
這晶體上麵分布著許多的棱麵,不過由於棱麵太小,倒是使得整體有些像是圓球。
“抓住我”
這時,有飄渺的聲音,突兀的在君弈耳畔響起“抓住我,抓住我”
聽著這不斷重複的聲音,君弈的心中竟是生出了衝動,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驅使著他,讓他按照聲音的指示去做。
稍作猶豫,君弈心中一定,便直接攥緊了掌心的白色晶體。
一瞬,有溫潤的白芒爆射開來,在君弈的瞳孔中驟然大作,直接充斥了他的視線,目之所及,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雖然剛才他所在的天地,也是一樣的淨白,但卻並沒有此間的純淨,以及飄渺,這種朦朧的感覺,更讓他深覺是在踏立雲端。
“呼”
一股微風拂過,蕩起了君弈垂下的長發,也掀開了擋在他麵前的純淨,使得眼前出現了一座座仙韻流轉的樓閣。
其周圍,還盛開著奇異花草,更有樹木舒展著腰身,垂落長長的枝葉,竟是與天罰鬼陵上空的蒼穹一般無二。
不僅如此,君弈還看到了深處若隱若現的宮殿,恢宏威嚴。
君弈正在愣神間,又感覺周圍拂過的風浪驟然加快,使得身形都是一滯,下意識的看向周圍,他才發現自己竟是站在一隻白鶴的背上,正被其帶著穿越雲霧,深入其中。
君弈心中滿是不解,但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危險,便選擇既來之,則安之,任由白鶴帶著他振翅暢遊。
不多時,白鶴俯身滑翔,逐漸的靠近了他最初看到的恢宏宮殿,而後將他輕輕的放了下來,又再次振翅遠去,隱於雲霧之中。
君弈抬頭,透過薄薄的雲霧看向宮殿大門的上麵,卻發現牌匾上空無一字,隻是一塊無字之牌。
“不錯。”
這時,雲霧起伏,逐漸的消散開來,露出了遮掩在雲霧中的宮殿,以及站在宮殿大門前說話的人影,使得君弈一怔。
無他,隻因此人又是天罰聖相。
“你怎麼會在這裡?”
君弈神情平靜,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心中也沒有生出懷疑,看上去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覺。
或許由於剛剛見到了假的天罰聖相的原因,君弈在看到眼前人影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許親近的奇妙感覺,似是血脈相連一般。
這種截然不同,而又踏實的感覺,讓他全無懷疑的念頭。
聞言,天罰聖相輕輕一笑,使得威嚴的臉上,湧出了些許親和“自然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自己的東西?”
君弈心頭不解,不明白天罰聖相所言的含義。
天罰聖相點了點頭,似是解釋,又有些意味深長“不錯,而且也要讓我恢複完全的狀態。”
“否則,可是要被他們兩個比下去了。”
聽著天罰聖相的話中之意,君弈心中明白,他定然指的是怒血暴君和陰冥鬼相,想來他還是對三者融合時處於弱勢,而有些心結。
說著,天罰聖相深深的看了一眼君弈,而後緩緩轉身,伸出了一手,按在了宮殿的大門上,緊接著微微用力,將其推開。
“哢,哢哢”
伴隨著一陣沉重的大門開啟的聲音響起,一道溫潤的白芒便是從其中流轉而出,裹挾著內中的景象,沒入了君弈的眼中。
一瞬,有銳利的鋒芒撲麵而來,無儘的威嚴讓君弈遍體生寒,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驚顫的凝視著眼前。
那裡,仿佛有一雙威嚴的眸子,緩緩睜開。
宛如神祗一般,垂視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