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冰冷,死寂,威嚴,浩然
這些種種複雜而又矛盾的感覺,全然在這一刻湧上了君弈的心頭。
一直以來,麵對任何情形都能保持著平靜的君弈,終於駭然變色,遍體抖顫,甚至在他的心中,還浮起了一股宛如螻蟻般的卑微感。
在這雙眼睛的麵前,君弈心中生不出半點驕傲,所有的底氣儘都化為了虛無。
“啪嗒”
巨門大開,重重的砸在宮殿內的牆壁上。
傳出的浩蕩沉聲,使得這威嚴的雙眸再次閉合,恍若錯覺一般,消散不見,也讓君弈從這震撼中清醒了過來。
“呼,呼呼”
君弈大口著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僅僅是在這短短的一息時間裡,他的衣衫就已被汗水浸濕,額頭上更有豆大的冷汗如雨揮灑。
站在宮殿門前的天罰聖相,側身回眸。
看著君弈時,威嚴而又平和的眼中,並未有絲毫的輕視,反而還有些滿意“不過區區凡靈,便能承受這股威壓。”
“你,很不錯。”
聞言,君弈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是情不自禁的反應,還是下意識的想要苦笑。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已經是這般的狼狽,竟還會被誇獎為不錯!?
但他並沒有覺得天罰聖相是在取笑自己,因為他聽得出其言語間的認真,以及發自內心的滿意。
足足好了一會兒,君弈才緩過神來,讓自己恢複了平靜。
可剛剛開門時傳出的威嚴感覺,給他心神造成的巨大衝擊,還依舊殘留心中。
君弈深吸了一口氣,凝目看向了天罰聖相“那是什麼?”
“資格。”
天罰聖相看了一眼君弈後,才轉而直麵向了宮殿,身形挺拔一肅,邁步踏出,緩緩的走了進去。
“資格?”
君弈一怔,不太理解天罰聖相的意思,但看著他沒有要解釋的樣子,也就沒有多問。
與天罰聖相一樣,他也緊跟著走了進去,入了宮殿。
踏入宮殿,眼前的景象倒是有些出乎君弈的意料。
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沒有威嚴恢宏的代表,隻有滿目飄渺的絲縷白霧,宛如雲端仙境一般,朦朦朧朧。
天罰聖相似是知曉內中的情形,並未停頓,繼續深入,君弈亦是跟在身後,走向宮殿的深處。
百步之後,君弈和天罰聖相才終於停了下來。
兩人並排而立,儘都看著眼前的白霧,朦朧中隱隱可以看到有潤白的台階鋪就,往上通向濃雲的深處。
天罰聖相微微側目,臉上的威嚴猶在,但看向君弈眸中的親和神情,卻是比剛才濃鬱了許多“從這裡開始,便需要你自己去走了。”
聞言,君弈神情一肅。
他並沒有去問上麵有什麼,也沒有去問自己會麵對什麼。
或許正如天罰聖相所言,濃雲深處所存在的,便是剛才開門時,睜眼垂視自己的目光的主人罷。
雖然君弈不知道天罰聖相所言的“資格”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背後,又究竟代表著什麼。
但這,應該就是取得“資格”前的考驗。
二人對視一眼,君弈緩緩點頭,而後凝目看向了眼前的潤白台階,便邁步踏出,穩穩的站在了台階的上麵。
“轟!”
一瞬,君弈麵色驟變,隻感覺有磅礴的威壓洶湧彙聚,仿佛是從九天上倒灌而下的洪流一般,重重的傾軋在了他的背上。
這股威嚴的沉壓,使得君弈挺拔的身軀猛地一沉,直接佝僂的彎了下來,屈下的膝蓋都差點跪在了地上。
君弈慘白的臉上青筋暴起,呼吸都變得艱難了起來,宛如是在背負著一片天,無法計量的沉重,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存在。
天罰聖相見此,威嚴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憂色,但更多的,卻是無望的歎息。
這才剛剛開始,僅僅上了一個台階,君弈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他看不到邁上的希望,甚至連渺茫這兩個字,都成了奢侈,無法用以形容。
“喀,喀喀”
君弈口中不住的低喝著,身上骨頭抖顫,擠壓間更是傳出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嘎嘣”聲,仿佛隨時都會讓身軀折斷。
在這般沉痛的壓力下,君弈的目光卻依舊炯炯有神,心中更是有一股信念,在支撐著他不要放棄。
他不知道這條路通往哪裡,也不知道這條路意味著什麼,但君弈卻知道,天罰聖相絕不會害自己,若是不上去看上一看,或許他一輩子都會在懊悔中折磨。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