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第九道台階上,君弈靜默盤坐。
其臉上溫潤含笑,眉眼卻又似神祗般漠然,垂視間如窺螻蟻。
哪怕是站在台階下方的天罰聖相,都在這一刻生出了濃濃的敬畏感,使得他原本挺拔的腰身,都不自覺的彎了幾分。
二者對視,天罰聖相的眉眼一眯,臉上漸生笑意,不禁口中慨歎道“你居然真的成功了。”
回視著身前的台階,看著上麵遍染著的潺潺鮮血,君弈也有些歎息。
但更多,卻是對收獲的滿意,輕道“這裡的玄妙,讓我穩固了境界,或是踏上第九道台階的饋贈罷。”
“饋贈?”
天罰聖相古怪一笑,意味深長的道“這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真正的饋贈正在你的腳下。”
聞言,君弈神情一怔,看了一眼身下後,便放下身形,站在了台階上。
隻見得自己站著的地方,正處在一個方方正正的紋路中,內中還雕刻著奇異的紋路,仿佛是沒有規律的胡亂而為,又好似玄妙非常,讓他無法理解。
“嗡”
這時,天罰聖相抬手一擺,宮殿門外頓時傳入了一陣清亮的唳鳴,隻見得白鶴振翅,口中銜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晶體,盤旋在君弈的周圍。
白鶴靈動的目光垂落下方,似是在審視著君弈,稍作盤旋後,便張開了嘴巴,使得口中的晶體跌落下垂,正浮在君弈的麵前。
做完這些,白鶴仰天嘹亮輕鳴,而後猛地振翅俯衝而下,宛如一道雷霆一閃而逝,沒入了君弈下方的紋路中。
這一刻,淡白的光華流轉開來,附著在上麵的紋路上,使得其似是活過來了一般,漸漸的脫離了地麵,拔地而起。
幻化一道流光,不斷的充盈著懸浮在君弈麵前的晶體,讓這類似菱體的晶狀物,開始上下拉伸。
“鏘!”
這時,一道金戈鏗鏘的沉鳴聲,從君弈麵前的白芒中陡然傳出。
這聲音飄渺悠遠,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又仿佛貫穿了歲月的長河,經曆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彌漫著難以言語的厚重。
使得台下站立著的天罰聖相,眸中都湧出了璀璨的光華,甚至連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胸口更是在劇烈的起伏。
如此模樣,出現在天罰聖相的身上,不僅失態,而且還無法壓製。
君弈凝視著麵前的淡白光華,眼中逐漸生出好奇,以及源於內心生出的渴望,儘管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儘管他尚未窺得真容,這都讓他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幾乎是下意識的,君弈便伸出了手來,緩緩的探入了淡白光華中。
頓時,一股溫潤浸滑的觸感,覆上了他的掌心,繼而順著胳膊,傳入了整個身軀,沒入了內心,舒爽的仿佛骨髓都在顫栗。
無法抵抗,意識根本無法指揮身軀,君弈探入其中的大手,便緩緩的彎曲了起來,似是激動,又似是寶貝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極其輕緩而柔和的虛握了起來。
“嗡”
一瞬間,濃雲震蕩,猛地向著四周崩裂開來,露出了內中真容。
君弈目光抖顫,呼吸輕盈的看著眼前,被他緊握在手中的存在,這竟是一把通體瑩潤通透,宛如是由飄渺雲霧彙聚凝成的奇劍。
掌握著這柄劍,君弈的全身都變得自在放鬆,甚至心中還生出了些許傲然的感覺,仿佛掌握著天地的意誌,揮手便可降下天罰。
“呼”
君弈心有所感,下意識的便輕握著劍柄隨意一揮。
隻見得光華一閃即逝,但其站立著側麵台階,卻齊齊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被雲霧遮掩著看不見底的深淵。
如此一幕,使得君弈輕握著劍柄的手,都僵在了空中,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這潤白台階到底有多堅硬,君弈在攀爬的時候,深深的體會過,他甚至相信,若非是被這沉壓籠罩,否則就是他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和手段,都無法留下痕跡。
不僅如此,他心中更有懷疑,即便是鬼陵神秘出手,恐怕都難以損壞。
可就是如此堅硬的台階,竟是在這飄渺雲劍的利刃下,被輕輕的斬成了虛無,莫說碎裂開來,就是連一點灰塵,都未曾留下。
這般不發一絲聲響的鋒銳,哪怕是輕握著此劍的君弈,都不自覺的心頭抖顫,下意識的小心了起來,生怕輕輕一揮,直接將他自己送走。
“這把劍,足稱天地奇物。”
君弈輕握著劍,小心翼翼的將其豎至在自己的身前,看著其中的飄渺滄桑,不住的輕聲慨歎,眼中的瞳孔幾乎都紋刻上了喜歡二字。
他相信,一旦自己持有此劍,哪怕是武皇後期境界的武者,都全然不懼,甚至將其斬殺都是易如反掌。
“嘩啦啦”
忽然,宮殿中傳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君弈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隻見得宮殿的上空,不知何時出現了九道寬有數丈的鐵鎖,互相糾纏著沉落了下來。
其目光一凝,下意識的握起手中劍鋒,便是一斬。
隻見得光華一閃而逝,掠過了鐵鎖,但出乎君弈意料的是,鋒銳無匹的劍鋒,竟是無法斬斷上空落下的鐵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