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廣南城外。
皎潔的月光鋪落下來,為茂林古樹都披上了一層薄紗。
林間有妖獸趁夜而行,或外出覓食,蘊養血肉;或站立枝頭,觀月吐息,儼然與白天不同,儘顯一派彆樣的樂園。
靜謐與殺戮同時進行,譜寫著一曲詭異的樂章。
許是如此,夜晚才少有武者外出,大都在白天裡找好城池,未等夜幕降臨,就進入酒館勾欄中尋歡作樂,好不自在。
但此刻,卻有兩道如夜鶯一般的身影,正遊走於樹梢枝頭。
時有妖獸心起殺意,靠近阻攔,卻都在不久之後,變成了一具新鮮的屍體,孤零零的倒在林中,成為後來者的一盤大餐。
甚至有的妖獸,連眼睛都沒有閉上,瞳孔中還殘留著些許茫然的神情,似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沒有弄明白。
有妖獸嗅著血腥味道覓食而來,看到有現成的夜宵在月華下靜靜放置,就忍耐不住,迫不及待的準備大快朵頤。
隻是未等張嘴,就身形一僵,倒在了妖獸的屍體上。
不多時,便有兩道人影躍下枝頭,彎腰查看先前死去的妖獸屍體,時不時的還聚在一起交流著什麼,做好記錄。
前後不過數息時間,也不帶走妖獸的屍體,就再次出發。
他們循跡而去的路途,正是早先人影行徑的方向。
兩人顯然是有著特殊的追蹤手段,而且速度也是不慢,每次都會耽誤數息時間,但所遇到的妖獸屍體,都很是新鮮。
“咦,這一具似乎才剛剛被殺!”
人影落下,翻過地上的妖獸屍體,看著上麵的新鮮傷口,不禁麵露喜色。
隻是在他臉上笑容濃鬱,正得意自己的實力越來越強,速度越來越快的時候,身側的同伴卻是一臉慘白。
那武者看著遠處,好似目光被牽引了一般,無法移開。
他身形艱難的向旁邊挪了挪,伸出顫抖的手,戳了戳身側迫不及待,就要觀察屍體的同伴“彆,彆看了”
“你搞什麼啊?”
那武者很不耐煩,連頭都不抬的就應了一聲“快快看完了,還要趕路呢,彆讓那兩個家夥跑了,免得到時候交不了差。”
“從一具屍體上,能看出什麼呢?”
武者麵前,有人影好奇的在他對麵蹲下身來,看著他熟練的伸出手,使得百幻霧包裹他的手指,緩緩的抹過妖獸屍體上的傷痕。
一指而過,屈指勾起。
指尖上的百幻霧便變化起來,好似有了生命一般,開始重新聚合在一起,逐漸浮現出妖獸死前所遭受的一擊。
雖然無法完全還原,但還是有幾分形似。
“真有意思。”
人影看著眼前一幕,眼中光芒大作,不禁開口稱讚“沒想到道兄的實力,已經到了這一步,能追溯過往。”
“嘿嘿嘿,哪裡,哪裡”
那武者得意洋洋,喜不自勝,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隻不過前段時來略有所得,僥幸突破而已。”
“道兄能被家族器重,想必也距天驕之列不遠了吧?”
人影臉上浮現笑容,他輕輕開口,言語輕柔緩慢,好似擁有魔力一般,賦予其特殊的威能,讓人不自覺的就平和了心境。
“怎麼會?”
武者麵色一變,陡然義正言辭起來。
但轉而又麵露羞澀,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也是知道的,若非大長老特彆關照,我也沒有這個機緣。”
“所以我們一定要把事情辦好,做的漂漂亮亮的傳上去。”
那麵色慘白的武者,就站在兩人的身側。
他看著兩人好似多年的好友一般,極其和諧的一問一答,不由得就瞪大了眼睛,如同見鬼了一般,不住的抖顫著身體。
他想要開口大吼,但自己頭顱上所罩著的水團,讓他發不出半點聲音。
甚至他微微張嘴,口鼻就能被海水倒灌,讓他窒息而死。
聽著兩人的交談越來越深入,言及的話題也越來越隱晦,他不自覺的就麵露絕望,心中淒然。
一旦這些信息暴露出去,即便他們能活著出去,也絕對無法活過多久。
他根本想象不到,笑起來溫潤隨和的少年,模樣亭亭玉立,眼眸清澈的女子,竟會是如此的可怕和恐怖。
“這就是我們要尋跡的敵人嗎?”
武者心中慘笑,僅存的希望,都逐漸墮入了黑暗“難怪來之前沒人告訴我們,原來是讓我們來送死”
“這個虞川,簡直可恨!”
這時,那武者突然憤怒起來,甚至連手中的事情,都被放下不管,專心吐槽“他有什麼資格享受資源?難道就因為他是族長的兒子嗎?”
“用了那麼多的好東西,實力還是一如既往的低微,簡直丟儘了家族的臉麵,還不如給我,給狗都比他強。”
“他得意什麼?整天裝個老好人的樣子,不就是為了籠絡人心嗎?我呸!”
武者抹了抹自己嘴邊的口水,隨意的又擦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一套動作,簡直行雲流水,無可挑剔,顯然平日裡沒少做,他也不做在意,繼續大聲吼道“風水輪流轉,皇帝輪流坐。”
“用不了多久,他虞川就要完了,不僅他完,他老子也要完!”
“到時候,到時候”
說到這裡,武者突然扭捏起來,他腳尖點在地上,好似一位滿懷心事的少女,在月光下羞於見人,柔柔怯怯的輕笑道“嘿嘿嘿”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