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劍芒崩碎,隻是君弈的掌心上,卻是出現了一道劍痕,更有鮮血從中流出,使得此間逐漸彌漫起了血腥的味道。
“公子!”
藍瑾萱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就要衝上前來。
隻是未等她邁步,君弈就好似預料到了,直接開口喝止“不要過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藍瑾萱心中擔憂,但還是選擇了聽話。
她知道,有時候自以為是的任性和關心,除了變成負擔和累贅外,再無任何作用。
至於九浪蠑螈,早就一掃在海上時的威風凜凜,巨大的身軀便是縮在了一處,一動都不打算動。
顯然,它是將君弈的意思,貫徹的十分徹底。
但君弈並沒有時間去理它,而是直接抬頭,看向了空中的棋盤,那裡正有一顆白子,化為了碎屑,消散無形。
“看來,我們不能往外走了。”
君弈收回目光,神情變得沉重了起來。
聞言,藍瑾萱心生好奇,忍不住的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今的我們,隻是他人棋盤上的棋子。”
君弈理了理思緒,伸手指向上空鋪滿夜幕的棋盤,沉聲道“上麵落下的三個黑子,代表的便是我們三人。”
“方才的白子,便是被我所觸發的殺局。”
藍瑾萱目光一閃,若有所悟的道“看公子方才的遭遇,似乎是走任何一點都可以,隻是不能往回走?”
君弈輕輕點頭“不止是自己的路,而是我們三人中,任何一人所走過的地方,都不能再有重複。”
“而且以我的猜測,走他人走過的路,所觸發的殺局,會更加的恐怖。”
說著,君弈目光微凝“在對敵的時候,不能使用出了自身外的其他力量,所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的肉體,以及體內固有的靈力,僅此而已。”
“這應該是限製。”
藍瑾萱神情凜然,便是明白了公子方才負傷的原因。
“而且”
君弈伸出手來,緩緩攤開掌心,使得他負傷的地方,暴露在兩人的眼前,直叫他們瞳孔驟縮“傷勢無法恢複。”
“嗡”
這時,三人所在的光柱內猛地一顫,隨後便有山影浮現而出,向著他們的頭頂之處,狠狠壓下。
不敢大意,君弈與藍瑾萱齊齊出手,生生將山嶽打爆成了碎屑。
九浪蠑螈也是無奈,但他並不束手就擒,直接轉過身子,擺弄著自己的巨尾,重重的拍打在了山嶽之上,將其碾碎。
在三人解決掉危機,還未放下心來的時候,光柱內便是傳出了一陣威壓,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看來限製,還不止是這些。”
君弈目光冷凝,神情凝重肅然“這棋盤的主人,顯然是不想我們就這樣呆在這裡,他是在驅趕著我們前進。”
“當然,驅趕的目的地,也並非是棋盤的外麵。”
說著,他目光一轉,看向了棋盤中心之處的光束所在,口中聲音幽然而起“應該是在那裡。”
不能後退,不能停留,必須前進。
便是棋盤的規則,亦是最為簡單而又原始的叢林法則。
後退,便是無法窺破的黑暗,無法想象的深淵,一如棋盤的邊緣之外,沒有縱橫線條勾勒的地方。
停留,便會有無儘的壓力,一層一層的出現,不斷的落在肩膀上,壓得喘不過氣,甚至壓斷脊梁。
唯有前進,才是出路。
而且還不能走他人的路,必須開拓新的領域,哪怕是走些彎路,才能找到隱藏在最深處的真實。
三人不做言語,心情凝重的向前走去。
他們不敢浪費半點力氣,哪怕隻是說出兩個簡單的字,都極有可能會置身於死地。
因為他們如今所能依靠的,就隻有自身的力氣,本不起眼的肉體,以及體內越來越少的靈力。
君弈走在最前麵,也是走得最快。
九浪蠑螈是恢複了憨憨的情況,隻能躲在後麵,按部就班的踩著縫隙前進。
藍瑾萱則是故意將位置讓出來,好讓君弈有更多的選擇,可以更容易,也更加安全的抵達棋盤的中心。
從而保持著極可能完好的狀態,來應付接下來的危機。
在她看來,隻有公子抵達了,她們才有機會。
畢竟棋盤,或許並不單單僅此而已。
君弈當仁不讓,快速的行走在棋盤上,以直線的距離,向著中心之處靠近,甚至他都能看到光束的源頭。
那裡,正是一個縮小的棋盤。
他心中生喜,轉而又壓下了情緒,小心的向前靠近。
一路上,出奇的順利,幾乎沒有任何的阻礙,來乾擾他的步伐,使得他眼中所見的棋盤源頭,越發的清晰了一些。
“或許要將棋盤打碎,才能破得此局?”
君弈想著,不免又加快了腳步,畢竟任何的秘境或考驗,大多都是如此,隻要解決了問題的源頭,就能從中走出。
隻是就在他邁步落在棋盤近前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聲音,突兀的傳入了他的耳中,直叫他身軀一僵。
“哢”
這聲音雖小,卻猶如驚雷,使得君弈仿佛明悟了什麼,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入目所見,直叫他內心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