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女子的衣裙被海水打濕,散亂的長發上還浸著鮮血,後背上有一道刀痕,鮮血流淌過皮肉翻開的溝壑裡,依稀可見裸露出來的森白骨頭。
莫亦千眉頭微皺,心中卻沒有多少同情的心思,淡淡的道“下手的人可真狠呐,明顯是沒想著讓她活下來。”
“也不知道她犯了什麼事,被人追殺成這樣。”
這時,君弈疑惑著上前,看著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輕聲的低喃道“我怎麼感覺她有些眼熟?”
此言一出,莫亦千三人儘都一怔,神情微微肅然起來,就要上前將其翻過,看看女子的真容。
“嗤嗤嗤”
便在這時,大海翻湧分推,有數道人影踏浪而至。
六道人影緩步上前,似是不欲徒生是非,言語還算和氣“閣下,此賊暗中偷了我們的寶物,煩請將她交還於我們。”
說著,就有一名黑衣大漢上前一步,向著君弈扔出一枚儲物戒指“一些小東西,就當交個朋友。”
醉癲狂張口一吸,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卷起儲物戒指便凍結在了麵前,替君弈查探內中有無危險。
莫亦千則是雙手微垂,站在公子身側。
君弈目光看去,隻見得當先一人長袍素裹,似是有些見不得人,所有的肌膚都被遮掩了去,倒是他臉上裸露在外的些許皮色,泛著些許陰白,讓人有些不適。
鴻尊中期。
一眼,君弈便窺得了對方的境界。
除了他之外,六人中還有一位鴻尊初期的老者,而其餘四人都是悟尊後期的存在。
這種陣容,屬實已經不凡了,至少看上去就比君弈等人來得有威懾力,而且隱隱封鎖在四周的壓迫感,顯然是對女子勢在必得。
隻是眼前的女子給他的熟悉感,讓他不得不做出慎重對待。
而且隨著一年時間的沉澱,君弈的實力越發的內斂,曾經隻能一戰平手的對手,或許已經不太需要忌憚了。
再者莫亦千和醉癲狂,也隱隱到了突破的邊緣,隻差一個微妙的契機,臨門一腳便可邁入悟尊後期。
對於他們,也不是太過忌憚。
君弈看著人影,對對方的示好無動於衷,轉而向著九浪蠑螈吩咐道“小九,去看看她的樣子。”
這一年的時間裡,君弈可謂是對九浪蠑螈,進行了無微不至的照料,尤其是對他的思想認識,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彆看他現在還是一副憨憨的樣子,但眼中偶爾泛起的凶芒,卻叫人不寒而栗。
“閣下,這有些不妥吧?”
那拋出儲物戒指的大漢,擰著眉頭有些麵色不善,身上的肌肉都是高高鼓起,充滿著駭人的爆發力道。
君弈不答,隻是側目看向九浪蠑螈。
隻見他站在女子身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欲要將其翻轉身軀。
可陡然間,有一道短小的寒芒突兀乍現,映照著九浪蠑螈的神情,自女子的胸前爆射而出,直插向九浪蠑螈的麵門。
“啪!”
隻是九浪蠑螈今非昔比,早早就防範著她,待其短匕刺出一瞬,就被九浪蠑螈按在了掌心,寸進不得。
女子的頭發遮掩著麵容,發梢上還不斷的滴著鮮血,但即便如此,君弈還是看清了她的容貌。
頓時,瞳孔一寒。
但大漢所在的位置,卻隻能看到君弈的後腦勺,不知他臉上變化的神情,就壓抑著被他無視的怒火,沉聲道“現在人也看過了,可以將她交給我們了吧?”
“恐怕不行。”
君弈轉過身來,冷眸直視裹在衣袍中的人影,言語森寒漠然“而且,你們還得留在這裡。”
“找死!”
那大漢聞言怒不可遏,腳下沙灘炸開塵埃,身形便是爆射而出,同時掌中抓起大刀,卷起一道慘白的海水,似刀芒凝威斬向君弈。
隻是他剛剛踏出,就被莫亦千掠出的刀芒攔在了當場。
沐浴在火海中的莫亦千,手持寬刃大刀,宛如控火的神祗,身後有猙獰的麵容,獰笑著的睜開了眼睛“此路不通。”
“轟!”
同時,海岸上空有山嶽憑空凝聚,其上纏繞的長河似是鐵鏈一般,摩擦著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直抽向下方裹在衣衫中的人影。
“鐺!”
卻聽一道清脆的聲響,有一座陰白的塔樓浮現在了人影的體外,擋下了抽落而下的鐵鏈長河。
“哢哢哢”
塔樓微微盤旋,連帶著長河碰撞之處的聲音,都有些焦灼起來。
“玄陰樓?”
君弈眼眸冷寒,瞬間便知道了對方的來曆。
曾經與虞川交流時,他隱晦的說起過一些,如今南衍大陸上的局勢不容樂觀,雷穀與玄陰樓正聯手對虞家施壓。
而玄陰樓的代表武技,便是一座陰白的塔樓。
幾乎在整個雲州,都是獨一份,很好能辨認。
難怪
君弈心中有些明悟,想來南衍大陸的局勢又惡化了一些,否則玄陰樓不會派出強者,來追殺水月府的東方律璃。
沒錯,躺在沙灘上重傷垂危的女子,便是虞洛妃的至交好友,水月府的核心弟子,東方律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