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對於武邑,童福山卻實在同情不起來。
就比如他為了保護自己妻子,拿一個無辜暗娼頂命,他就該死。
更彆說為了養活妻兒,手上更是沾了不知道多少鮮血。
“我可以不去找他們母子的麻煩,但你現在交代的東西還不夠,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武家叔侄這些年的賬目,我接觸不到”,武邑歎口氣:“但是他們父子殺人、放貸的證據,我都藏在她們娘倆那了,院裡井邊往北走十五步,往下挖三尺,用一個油布包著。”
童福山給張釗源使個眼色,後者會意點點頭,帶著一臉激動小步跑出門外。
沒多久,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喝聲和腳步聲。
“武邑,你說的是真是假,本官暫時不能肯定,一切都要等武家叔侄落網再說。”
旋即他笑笑:“不過在此之前,你妻兒的事情隻有本官和錦衣衛知道,隻要你沒說謊,沒人會難為他們母子,
若她母子真如你所說般無辜,本官會想辦法給他們換個新環境生活,如何?”
武邑呆呆盯著童福山,良久後深深垂下了腦袋:“罪人鐵鏈所困,不能給大人磕頭了,多謝大人!”
童福山點點頭也不多說,轉身離開囚室。
“陳千戶。”
“卑職在。”
“馬上在武家、王家坳布控,不能讓武家叔侄察覺不對跑了!張百戶一旦拿到證據,馬上抓捕!”
“卑職遵命!”
這次錦衣衛帶來的人手很足,除了出去布控、等候抓人的錦衣衛外,留下看守的人還有三十多人。
折騰了一夜,忙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等鬆快下來,才覺得渾身骨頭都疼。
“唉,歲數大了...熬個夜就這麼要命,當年年輕的時候,哪會這麼累?”
再怎麼說,童福山現在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
“大人,您儘管先去歇著,這裡有咱們盯著保準不出一點差池,等張百戶回來我去喊您。”
“好。”
童福山也不推辭,也沒去找什麼客棧,隨便找了個屋子,幾張桌子一並就準備休息。
此時的天色已微微發亮,半睡半醒之間,剛剛要陷入夢鄉之時,童福山忽然驚坐起!
“糟了,案件進展還沒向先生稟報呢!”
小魚小蝦已經審完,但真正的大魚還沒露麵,包括武家叔侄最多也不過是牽出大魚的魚線罷了。
怎麼審、往哪個方向審、武邑口中的‘靠山’是什麼人,還需要先生給拿個主意。
好在錦衣衛有專線直通京城。
聯通內線專線後,亦失哈想辦法幫童福山要通了西域前線的蘇謹專線。
“喂!”
蘇謹的聲音中滿是疲憊和火氣,童福山仿佛能看到先生憤怒的神色,和三爺瑟瑟發抖的身影。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娘的,你那邊天亮了,老子這邊還是半夜呢,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不然等我回去仔細你的皮!”
童福山這才驚覺,大明和西域前線是有時差的!
這裡是晨曦微明,先生那邊還是半夜呢,算算時辰差不多比自己這邊晚了一個半時辰左右。
但他就算知道,這個電話也必須要打:“先生,我這邊有重要進展,你聽我說.............,大致就是這樣,學生需要您給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