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算武運叔侄就任之後前幾年的貪墨,從永樂十一年到今年足足五年!
拋去前兩年,以及五年前剛剛開礦、開場的第一年,至少也有四千多萬兩!
這要是放在洪武年間,幾乎都能趕超戶部的歲入,是一等一的貪墨大案!堪比郭桓案!
可郭桓案涉及到了全大明,而這僅僅是一個江寧鎮,更加觸目驚心!
倒吸一口冷氣,童福山強壓下震驚的情緒,命令王具在案宗口供上簽字畫押,並要求他寫上一句——
以上內容俱是我本人所述,所述無誤,沒有疑義。
然後才簽字畫押、摁手印。
王具交代的事情太過可怕,童福山需要等武運叔侄交代後相互印證,才能上報。
在此之前,他還要搞清楚一件事:
“老陳頭你是怎麼殺的?誰受你的指示,誰動的手?”
誰知王具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老陳?嗬嗬...他可不是老朽殺的,老朽也沒有指使他。”
咚咚!
童福山敲敲桌案,皺眉道:“王具,光是貪墨已足夠定你死罪,你在這件案子上拒不交代,隻會加重你的罪名,何必呢?”
“不是”,王具表情有些慌張:“大人,那麼大的貪墨案小老兒都交代了,何必在這種小事上不認?可是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更不是我指使的啊!”
童福山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眼睛一眯:
“你說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彆跟我扯什麼礦難坍塌,是人為製造還是天災意外,本官查的出來!”
“不是天災,老陳確實是被人害死的,隻不過那個人不是我。”
童福山眉頭一皺,拿來一份新的訊問卷宗打開:
“不是你,那你說說是誰?誰又有這個動機?”
王具歎口氣:“是陳旺。”
“陳旺?陳家老大?”
“沒錯”,王具露出苦笑:“大人是不是以為,是小老兒貪圖那金礦,怕老陳回去給王家報訊,才把他殺了滅口?”
童福山剛準備點頭,馬上強行控製住自己的脖子,冷冷盯著王具不說話。
“大人,您想想,小老兒要是真的敢做這種事,哪還需要年年給王家上供?借我三個膽子賭不敢啊!”
童福山點點頭,“你說是陳旺,有什麼證據?”
其實這個時候,對王具的話他已經信了七分,從邏輯上來說,王具殺老陳確實不合理。
可是要說是老陳長子陳旺動的手,又是因為什麼?
這時王具已經緩緩開口:“證據小老兒確實沒有,但這事小老兒沒敢胡謅,確實是陳旺所為。”
童福山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大人您不知道老陳這個人,十分謹慎小心,每次下礦都要反複盤查,確認安全無誤才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