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任由彆人在礦裡安了炸藥,還一無所知?”
王具的眼神裡帶著淡淡嘲弄:“其實礦難一發生,小老兒就知道這事和陳旺脫不開關係,畢竟每次下礦之前,負責檢查的就是陳旺!”
“你是說,是陳旺借檢查之時,偷偷埋了炸藥?那他為的是什...”
話沒說完,童福山瞳孔陡然放大:“難道,是為了金礦!”
“大人明見。”
王具歎口氣,悠悠開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哪怕是親父子也不例外。”
“其實老陳一開始發現金礦的時候,就準備上報王家,可是小老兒覺得,在未探明儲量之前貿然上報並不合適,
您說,萬一伴生礦就那麼一點,報上去鬨笑話事小,這要讓王家懷疑是咱們偷藏了金沙,哪還有好?”
王具的思維好像回到了當時:“老陳也同意了小老兒的想法,決定晚點探明儲量後再上報,可他那兒子卻等不及了。”
“其實之前陳旺就曾私下找到我,想聯手老陳、我,一起偷偷把金礦吃下,可小老二不敢,
本想婉拒了他,但忽然覺得是不是老陳的意思,就模棱兩可了一下,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可就是這麼個模棱兩可,就把老陳害死了,唉!”
“其實是事後我才知道,老陳壓根不知道這件事,不知道陳旺來找過我,不過陳旺回去找老陳商議的時候,被老陳嚴詞拒絕了。”
王具苦笑一聲:“老陳的命是王家救下的,眼裡隻有王家,怎麼可能背叛?陳旺這小子啊,沒良心也就算了,眼皮子也淺,這點事都看不明白。”
童福山適時問道:“也許老陳頭真的有這個意思呢?隻是你不知道?”
“不會的,不會的”,王具連連搖頭:“我和老陳共事五載,他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不然我寧願把這雙招子挖了。”
“陳旺眼見他爹說不通,還要把他攆回老家,心裡害怕了,再加上對金子的貪念,終究錯走了這一步啊,唉...”
“你是怎麼發現陳旺弑父的?”
“礦場爆炸後,我馬上就發覺裡麵不對”,王具歎道:“我和老陳共事五載,礦難是人為還是天災,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再加上之前的陳旺來找我,我就知道這事裡麵必有貓膩!”
“果然,沒多久陳旺就偷偷來找我,說這事他爹其實是同意的,隻是現在出了意外,希望和我合作偷開金礦。”
王具的神色忽然有些猙獰:“那時他爹的頭七還沒過啊!屍骨未寒,這小子就已經想著分金子了,真真是世上罕見的畜生!”
“所以,你就殺了陳旺?”
王具沒有直接回答,仿佛還陷在回憶中:
“當時我就詐了他一下,說這事我知道底細,如果不說實話,我就把他綁了送到王家去,這小子果然怕了,涕淚橫流的向我求饒。”
說著說著,王具嘴角噙著獰笑:“可是這等弑父的畜生,我怎麼可能和他合作?再加上這小子暗中跟蹤我,顯然也想找機會滅了我的口,我更不能放過他了。”
“更何況,這小子還威脅我,若我不按照他說的去辦,就上京敲登聞鼓,把罪證交給皇帝,我就更不能容他。”
“那天趁著沒人,我就喊上武高,假裝約他談開礦的事,然後把他吊死,偽裝成了自儘。”
童福山長出一口氣,暗暗心驚。
陳旺的案子本來隻是準備順便審審,結案便是,沒想到吃出這麼一個大瓜。
本以為陳旺是受害者,卻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畜生,真是世態炎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