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高的囚室,此時的他已經奄奄一息,再沒有方才的桀驁不馴。
看到童福山進來,武高眼底竟然露出幾分欣喜的神色。
“殺了...我,我...我認罪,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童福山眉頭微皺,略帶不滿的掃了行刑的錦衣衛一眼。
他要的是武高交代背後的線頭,而不是屈打成招給武高定罪。
“你們先停停手,下去喝點水,吃點東西,本官和他聊聊。”
“喏,卑職多謝大人。”
此時囚室隻剩下童福山、張釗源和武高三人。
看著武高,張釗源隻覺得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泄,不過在沒有童福山的命令下,他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像個鵪鶉一樣站在童福山身後。
“武高,本官不需要給你安插什麼罪名,就現在本官掌握的人證也好、物證也罷,足夠把你們叔侄釘的死死的,想認罪然後再翻案?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話音未落,果然看到武高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剛才的慫樣果然都是裝的。
“大人,你說什麼罪證,我怎麼不懂?”
童福山也不廢話,直接把對付武運的那套證據一擺,果然武高的臉色和他叔叔一樣難看起來。
不過他的說法,和武運也驚人的相似:“我承認我玩了那娘們,但是人不是我殺的,是我叔父,是他失手掐死了陳小小。”
童福山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把罪名都丟到武運身上這件事,要麼是武高打算賣了這個名為他叔,實為他爹的武運,要麼就是倆人提前就商量好的脫身之策。
但具體是誰殺的,不是童福山現在的問訊重點。
“武高,陳小小是你殺的也好,是你叔叔殺的也罷,你以為你就能脫了死罪?本官提醒你一下,王具,王家坳每季運出去的錢銀,還需要本官繼續提醒嗎?”
輕輕敲了敲案宗:“就憑這幾千萬兩白銀,你以為你們叔侄能活命?你要是實在不懂法,本官可以給你舉個例子,郭桓案!”
武高聞言果然打了個激靈!
“當今萬歲比洪武爺仁慈,但不代表陛下軟弱,對付你叔侄這樣的人,你覺得陛下會心慈手軟嗎?想想方孝孺的下場,就是你叔侄的明天!”
這時候的武高,已經不是用臉色難看來形容了,褲襠間的屎尿已經開始向下流。
要不是褲腿被嚴嚴實實紮著,當場就得臭氣熏天。
那氣味實在有點大,童福山也聞的直皺眉,有些嫌棄的拿手帕捂住嘴巴,暗罵自己怎麼不帶個口罩進來。
再次敲敲桌子:“武高,你到現在還不肯說點什麼東西嗎?”
被掛在架子上的武高默不作聲,過來許久才啞著嗓子吭聲:
“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彆?不都是死嗎?”
“看來你還沒有看清楚形勢”,童福山冷笑:“不說,你的九族,乃至朋友,都得被押赴刑場處決!”
“說了,本官可以算你立功,替你在陛下麵前求情,你和你叔叔指定是活不了,但你的家人呢?你就不替他們想想?還是想讓你武家徹底絕了後?”
“當然,前提必須是你說的東西真實有效,有價值,所以彆想著拿些破事來糊弄我!
我再提醒你一下,你現在的狀況必須是重大立功表現,重大!明白什麼意思嗎?”
說完,童福山就默默開始觀察武高的表情。
果然他看到武高的肌肉從一開始的緊繃,慢慢有了放鬆的跡象,就連眉毛都耷拉下來幾分。
“大人真能保我全家老小性命?”
童福山哼了一聲:“隻要是沒有犯罪的,本官可以做到禍不及妻女,但其他的你就甭想了。”
武高籲了口氣:“大人這麼說,罪民倒是多信了幾分。”
再次歎口氣,武高苦笑道:“大人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