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具這邊算是基本審結,剩下的就是等刑部定案。
不過童福山估計,這麼大的案子不是刑部一家能吃下的,恐怕最後要經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會審。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也不關童福山的事,之後的案宗自然有人去補,那些讓人頭疼的文案工作就交給彆人吧。
如今線索已經指向王家,讓童福山暗暗欣喜,之前的辛苦沒有白費。
他沒有直接去審武高,而是選擇先去過問一下張釗源那邊的情況。
隻要從張釗源抓回來的那家夥口中,問出銀兩去向,就能順藤摸瓜把王家扯進來。
可還沒走到審訊室,就看到張釗源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裡。
看到童福山過來,二話沒說直接單膝跪地:“卑職有罪!請大人處置!”
童福山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麼了?站起來說話。”
哪知張釗源根本不敢起身,仍舊跪在地上:“大人,王威揚...服毒自儘了。”
“什麼!”
童福山大驚:“怎麼會自儘的!你是怎麼看的人?”
“大人...”
張釗源麵露苦澀:“抓捕王威揚的時候,對方十分配合,也沒有做什麼抵抗,卑職的麾下因此就...就...”
“掉以輕心?”
童福山的臉色極度難看,千算萬算沒想到在這裡,張釗源給自己掉了鏈子。
“是!”
“卑職確實掉以輕心了”,張釗源麵帶愧色:
“那個小旗把張釗源押回來後,卑職立刻按照大人的命令開始審問,可當卑職問到銀兩去向時,王威揚就腦袋一歪...死了。”
“你做事不是粗心之人,押運王威揚的錦衣衛呢?”
“回大人,已經被陳千戶的人提走了,說要嚴密審問,看看是因為粗心,還是彆有用心,甚至被人買通。”
童福山哼了一聲:“看來陳千戶很信得過你啊。”
張釗源臉色難看,想賠個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卑職是陳千戶舊部,陳千戶相信此事卑職一定不知,但一頓軍棍是免不了了。”
最讓張釗源難受的不是挨軍棍,而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到手的功勞飛了。
到時候彆說論功行賞,就自己這個百戶的職位還保不保得住都兩說。
“我回頭跟陳千戶說一聲,軍棍暫且先寄下。”
童福山罵罵咧咧的往武高囚室走去:“娘的!這叫什麼破事!”
一腳把礙事的水桶踢到一邊,回頭衝張釗源吼道:“還愣著乾什麼,跟上!”
“軍棍寄下,不是老子心疼你,是老子還指望著你出力!”
“辦好差,軍棍照打,辦不好,軍棍翻倍!記住沒有!”
“是,卑職...卑職多謝大人。”
此時的張釗源已是虎目含淚。
雖然童福山說了軍棍照打,但他卻沒說之前立下的功勞不算。
隻要自己在之後的案件中再立新功,童大人很可能會在指揮使、陛下麵前替自己美言幾句。
至少,百戶的位置算是保住了。
童福山之所以這麼做,一來張釗源做事確實認真,人也信得過。
二來,使過不使功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童福山相信隻要自己再下達什麼任務,張釗源必定會豁出性命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