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
王璋淡淡掃他一眼:“咱們的人沒有摻和進去吧?”
“沒有”,老部下搖搖頭:“沒有您的意思,他們不敢隨意出手,隻有齊都台跟著去了。”
“老齊是蘇家的門人,就算進宮也是去給童福山撐腰的,不必理會。”
說著王璋就提筆寫起了奏疏,老部下好奇上前一看,居然是要請病假?
“都台,您...”
王璋笑笑:“事情顯然是有人要從中作梗,給童福山使絆子,但這件事我不想摻和,也不能摻和進去,
如果我所料不錯,陛下很快就會派禦史下江南,專職查辦此案,這可是個燙手山芋,誰接了都麻煩。”
“都台,那您覺得這件案子,最後會著落在誰手上?”
王璋沉吟半晌,最後卻沒什麼思緒,搖了搖頭:
“我和蘇謹向來不對付,所以不會是咱們的人,齊源是蘇家門人,也不會是他的人,所以這個人一定是處在中立,且不起眼的那些禦史。”
“那您覺得,誰最有可能?”
“無非就是紀承平和莫思源那幾個,紀承平素來不參與站隊,又是魯東人,沒在江南任過職,
莫思源是宣大那邊的,監軍轉禦史,也和那邊沒什麼瓜葛,他們兩人的可能最大,不過也不排除其他人。”
王璋說著自己都笑了:“說了半天其實都是廢話,聖上的心思誰能猜出來?不過最後一定會和南直隸道禦史合辦此案,這是一定跑不脫的。”
“王顯?”
“王顯雖然也姓王,但祖上是太原王氏,和當塗王家連旁支都算不上,其實當塗那家子是博陵崔氏傳下來的,當年黃巢沒殺絕他們,改名換姓才在當塗定居下來。”
“都台,您知道的真多!博聞強記之能,世所罕有!”
王璋笑笑受了這一記小馬屁:“為官之道,首在謹慎,連旁人的跟腳都搞不清楚,怎麼做事?”
“下官受教”,老部下嬉笑著拱拱手:“都台,那您看您歇了以後,咱們如何應對?”
“以不變應萬變就是”,王璋謔笑一聲:“本官是‘病’了,又不是死了,難道你們就不能抽空去探望一下上官?”
老部下一拍腦門:“倒是學生想的差了,抱歉抱歉,哈哈。”
皇城內,朱棣看到王璋上的請病疏,冷笑著丟到一邊,暗罵一句老狐狸。
不過倒是如王璋所料,朱棣還真就準備弄個‘專案組’下去,查辦童福山的案子。
“那小子這是捅了王家的馬蜂窩啊”,朱棣看著眼前一堆彈劾奏疏,卻沒什麼不悅之色。
“如此大動靜的對付這小子,看來把他丟到太平府去,還真的見著效果了,這時候朕可不能給他拖了後腿,不然這小子非得在背後罵娘不可。”
“父皇”,朱高熾小心的遞上一份名單:“這是兒臣和內閣擬選出來的幾個人,請父皇過目。”
“紀承平?莫思源?趙文?這幾個人是什麼底子,查了沒有?”
“亦失哈去查過了”,朱高熾笑道:“紀承平是登州黃縣人,二甲進士,一直在文淵閣曆事,後在禮部行走,最後去的都察院,沒發現和當塗有什麼瓜葛。”
“這個莫思源呢?”
“新學出身,後來去宣大輔佐監軍當了個文書,前些年又突然跑回來參加科舉,考了個二甲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