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慢慢說!”
“喏!”
報訊的錦衣校尉雖然應下,但膝蓋一點離地的意思都沒有:
“大人,王家失火!”
這次童福山反而沒那麼驚訝,但不影響他臉色黑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具體什麼情況?”
“章僉事發現王興洲自殺後,馬上封鎖現場,派人去王家查封,可人剛到王家,就發現王家後院失火!”
“咱們的人馬上破門進去,可王家上下...都死絕了!”
“好狠的手段!”
童福山牙齒咬的嘎嘣響,聲音仿佛是從後槽牙裡擠出來的:
“一個活口都沒有?”
“沒有”,錦衣衛搖搖頭:“上到老嫗,下到繈褓,無一活命,現場極為慘烈!
根據初步勘察,大部分是被毒死,少部分被刀槍、弓弩所殺,應該是發現情況不對想要求救的,但一個都沒跑出去,要不是咱們去的還算早,恐怕最後隻能剩下飛灰。”
童福山痛苦的揉著眉頭,不斷反省著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從抓捕孫二晚幾人,到抓捕武家叔侄、王具,不過才一晚上的時間,加上審訊都不到十二個時辰,已經算十分迅捷高效!
但就這麼短短的一天時間,對手就滅了王興洲的口?還殺他滿門,放火銷毀證物?
一定有內鬼!
可是這個內鬼是什麼人?
錦衣衛?
張釗源?
陳梁?
還是某個自己不曾注意過的小兵?
不對!
童福山馬上排除了這個念頭。
無論張釗源也好,陳梁也罷,都是從京城南鎮撫司調來的。
這些出身清白的良家子,多多少少都和陛下有些親戚關係,和地方衛所可不一樣。
就算他們想叛變,被收買,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可無論是張釗源也好,陳梁也罷,才來了多久?
童福山才不信王家提前就布好了局,在京城就收買了陳梁等人,那也太不現實了。
不誇張的說,王家要真有本事能把京城的錦衣衛全都提前收買,那他們都可以造反了,犯的著在地方上,偷偷摸摸的搞這些蠅營狗苟?
問題八成不是出在錦衣衛!
童福山不斷在腦海中複盤,能接觸到核心機密的都有些什麼人,可是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哪一步出了錯漏?導致消息走漏了?
可再次複盤,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這時,那報訊錦衣衛又說了一個讓童福山無比震驚的消息:
“大人,王興洲臨死前留下遺書,說他是被您給逼死的,說您和地方勾結,貪墨稅銀,私吞治河銀,勒索賄賂!
被他發現後上書彈劾,卻被您攔下奏疏,還拿全家老小性命相脅,假造證據,汙蔑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