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朱棣大大咧咧的喂了一聲,然而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陛下?”
蘇謹的聲音從對麵傳來:“聽說我家那小子又給你惹禍了?”
“可說呢。”
朱棣嘿嘿一笑:“你說這小子乾點什麼不好,讓人家抓住了尾巴,又是貪汙、又是威脅,還把人家一個堂堂七品推官給活活逼死了,唉,這事很麻煩啊。”
蘇謹一聽就樂了,心說這孫子和自己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朱棣就是想拿捏一下蘇謹,說說自己的不容易,然後丟個人情給他,方便自己以後敲詐回來。
可蘇謹怎麼會上這種當?當即怒道:
“這混賬,這不是給您添堵嗎?我馬上給他打電話,讓他給我滾到前線來,我親自收拾他!等我什麼時候調教好了,再給你送回去!”
蘇謹那個‘您’字稱呼一出來,朱棣就知道他沒憋好屁,果然幾句話一出來,輕鬆就化解了他的小計謀,當即露出苦笑:
“你說你粘上毛比猴都精,讓我賣個順水人情怎麼了?”
“你可彆鬨”,蘇謹哈哈大笑:“人是我的,活是你的,你還賣我人情?這不是本末倒置嗎?大哥,下次耍這種小心思之前,能不能找人商量商量,彆啥話張嘴就來。”
“滾滾滾,有事說事!”
這個時候朱棣可真有些惱羞成怒,被蘇謹說的臉都漲紅了。
可一邊偷眼打量的狗兒,怎麼覺得皇爺有點樂在其中呢?
“大哥,我沒猜錯的話,辦案的人已經下去了吧?”
“嗯”,朱棣點點頭:“畢竟一個七品命官吊死在自己公房,還留下血書,不查怎麼也說不過去,不過人我已經選好了,放心,不是和你不對付的那些人。”
“是他們也沒事”,蘇謹無所謂的說道:
“我還巴不得是他們,隻要敢偽造證據,我保管順藤摸瓜,把他祖宗十八代查個底兒掉,一個都彆想跑!”
“水至清則無魚,你給朕留點乾活的人吧”,朱棣苦笑:“你要這麼鬨也行,那他們的活就你給俺來乾!”
“彆鬨,跟你說笑呢。”
提起乾活,蘇謹的聲音頓時矮了三分。
朱棣嘿嘿一樂,也沒繼續玩笑:“你那邊現在是傍晚吧?怎麼這個時候來電話了?就為了你徒弟的事?”
“哦,也不全是。”
蘇謹笑笑:“有你在後麵撐腰,福山那小子能有什麼事?就是我老覺得當塗這個王家,好像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哦?說說,你是不是從哪裡看出來不對了?拿到了什麼線索還是證據?”
對於蘇謹的判斷,朱棣還是很信任的。
“那倒沒有”,蘇謹的聲音有些低:“卷宗的內容福山跟我說了,王家坳的礦、坊流失稅銀確實很可怕,但他提及那筆銀子可能流向南京後,我總覺得這背後還有什麼事,不僅僅是貪墨。”
“嗯,朕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哥,這件案子的線索怕是在王興洲身上斷了,暫時恐怕得結案,我想問問,下一步你對福山那小子怎麼打算?”
朱棣想也沒想:“南直隸巡撫,總督南直隸、兩淮事務。”
“恐怕不成。”
蘇謹苦笑:“王家不會坐視頭上壓下這麼一座大神,況且如此一來,我也擔心王家驚懼,就此蟄伏起來,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