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完其他事情,朱棣下令散了之後,郭資和齊源看吳中的眼神,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雖然朱棣下令三司會審,但事涉官員要案,一般都是由大理寺先給意見。
都察院負責監督,刑部的主要職能是複核全國要案。
但這次吳中顯然有些過於‘仁慈’,隻對主犯武家叔侄、王具等人做出處置,對其家眷輕輕放過。
顯然是打算板子重重拿起來,再輕輕放下。
怪不得惹陛下生那麼大的氣。
齊源心裡清楚,吳中和當塗也好,江寧鎮也罷,本身並沒什麼瓜葛。
他這麼做的原因還真就是陛下所說,兔死狐悲。
到現在還有些人心裡抱著刑不上大夫的念頭,不願意對犯罪官員狠狠處置,就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可惜,現在可不是士大夫犯罪可罰不可誅的弱宋,是殺伐果斷的朱家當家!
朱棣雖然不像他爹朱洪武那般,對所有官員都沒有什麼好感,但對犯事官員也絕不會輕饒。
很快,齊源和郭資重新擬定了一套處置決議,在吳中一臉幽怨的表情中,呈了上去。
對於這個結果,朱棣其實也不滿意,但想起童福山的密奏,還是咬咬牙批了。
處置的旨意由三司派人下去宣讀,然後將人犯帶回京城處置。
沒多久,三司的宣旨隊伍和都察院查辦童福山一案的專案組,同時出發。
隻不過宣旨隊伍會直奔太平府,而紀承平則帶人先去南京和王顯彙合,再一並入駐太平府問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三司宣旨隊伍很快直達太平府,在府衙宣布對人犯的處置。
武家叔侄,淩遲,回京擇日問斬。
王具,淩遲,回京擇日問斬。
王威揚雖死,但剝去官身,打為罪民,開棺戮屍!
孫二晚、張五德,斬決。
武邑、周四通,淩遲!
犯官家眷、家奴拿下細問,平素有惡行者,從嚴從重處置,能殺的不流,能流的不關,能關的不放。
至於那些女眷,現在也不流行什麼送入教坊司,統統關進女監,踩縫紉機乾活去。
流放雖然能讓犯人受儘折磨,但這麼好的勞動力浪費了實在可惜。
現在刑部對於流放的犯人其實很慎重,除了那些該死又夠不上死刑的,已經很少使用這個刑罰。
畢竟有了火車之後,流放這個刑罰多多少少顯得有點形式主義。
如此處置,雖然武家大部分人難逃處置,但童福山答應的事卻也算是辦到了,至少那幾個家夥的後代保住了一條小命。
但童福山卻不是出於什麼同情,而是在埋鉤。
有了這些人做背書,以後再抓到人審問的時候,就可以以此為突破口,攻破犯人心理防線。
不然全殺了,以後他再想問點什麼線索的時候,就很難辦了。
隨著犯人處置旨意下達,緊隨而來的就是吏部調整太平府的旨意。
童福山沒有被升到南直隸巡撫,隻是上調一級,成了太平府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