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指著大勝關的位置:“大勝關緊鄰長江,是通往太平府、南京、溧水很重要的碼頭,若是這裡沒有他們的人,東西絕對運不進去!”
“恩師,你說的對。”
“上次你清理武陵鄉之所以那麼順利,我懷疑是他們內部有人心思不齊,起了內訌,借你的手除掉了武家叔侄,還有王家伸出去的手,
但無論是江寧鎮也好、大勝關也罷,絕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甚至王家坳的礦坊,也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最不重要的一環。”
童福山這才後知後覺,腦門子上的汗簌簌而落。
“這一手借刀殺人使得不錯,既借了你的手除掉武家叔侄,然後反手滅了王興洲的口,再用王興洲的案子反咬你一口,逼你離開太平!”
說著蘇謹露出冷笑:“隻不過沒想到的是,老子的惡名不小,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你動手,這才讓你緩過了這口氣。”
本以為自己掌控全局的童福山,忍不住暗暗心驚,暗罵自己太平日子過久了,小看了這些家夥。
“恩師,那陳留...”
“陳留的案子,應該和王興洲背後的推手不是一夥人,或者說王興洲案子更像是個人的手筆,而不是群策群議後的結果,不然不會這麼粗糙,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欒有德!”
童福山想也沒想就給出結果:“徒兒本以為欒有德和魏為揚、王興洲是一夥的,現在事後想來,他們應該不是一事的,至少欒有德個人和他們不是一心。”
“這個判斷應該沒什麼問題”,蘇謹笑道:“自你回京的消息傳出去,欒有德已經去了兩次溧水山莊,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那徒兒回去就要查溧水山莊!”
“不可”,蘇謹搖搖頭:“我推測,溧水山莊也不過是他們用來腐化官員的一個外圍,你一旦大張旗鼓的去查,後麵的人馬上就會把這處地方舍棄,等過了風聲再換一處地方便可,最多給他們造成點財產損失,於根本沒有幫助。”
“那恩師的意思是?”
“要查,就要追本溯源,查他們的運輸路線!查他們的貨源!查他們二次加工的秘密工坊!”
“是,徒兒明白該怎麼去做了。”
“你一個人辦不成這件事,彆忘了,你早就被盯上了。”
童福山露出羞愧和為難之色:“是,是徒兒的錯。”
“這和你沒什麼關係”,蘇謹溫言撫慰:“誰都知道你是我的徒弟,人家本就防著你,怎麼可能不露出破綻?”
溫言,童福山有些喪氣:“那換陳顯、許圭他們也是一樣,可朝中能信得過的生麵孔,幾乎沒有啊。”
“誰說沒有?”
蘇謹嗬嗬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
童福山傻眼了:“恩師這是準備親自出馬?可你是堂堂晉國公,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童福山陡然驚醒!
彆說,還真有可能!
不提恩師剛剛從西大陸回來,闊彆十年之後,能認得他的人本就不多。
而回來之後恩師深居簡出,能和他打照麵的隻有朝堂五品以上官員,時常能接觸的隻有內閣諸學士這些人。
隻要他們不和恩師麵對麵,江南可沒什麼人能認出恩師來!
最重要的,恩師現在人應該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