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友德折身返回客棧,進入房間內,抱起還在熟睡中的田心,翻窗而下。
胡友德不敢在屋頂上走,隻敢走一些隱蔽的小胡同。
胡友德帶著田心跑了很久很久,仍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刀兵相交之聲和廝殺聲。
“兄弟們,對不住了。”胡友德心裡默念一句,抱著田心,走得更快了。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趁著被敵人發現之前,趕緊帶田心離開雲河鎮。
但是現在雲河鎮各個城門都已經封閉,要想離開,談何容易?
“丫頭,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出去的!”
胡友德咬了咬牙,將田心捆綁在了自己身上,隨後縱身一躍,來到屋頂之上。
胡友德的身影,在各個屋頂來回閃掠,古元的人馬很快就發現了胡友德的行蹤。
在遠處製高點觀戰的古元,頓覺有些奇怪,他剛才其實看到胡友德折身返回客棧了。
起初古元以為胡友德是要從客棧後門逃跑,但卻並未看到胡友德從後門出來。
後來,古元才想到,胡友德怕是跳窗走的哪個小胡同。
古元並不急,想等到把那群匪寇都滅了後,再去搜尋胡友德,反正現在城門封閉,又有人把守,胡友德插翅難逃。
然而,誰承想,胡友德竟然大搖大擺的在屋頂上跑來跑去!
這是啥情況?這貨嚇壞了?腦袋不好使了?
“這是?”
古元眯了眯眼,終於看清在胡友德的背上,背了一個小女娃!
“這家夥,搞什麼?”
古元微微蹙眉,這是胡友德劫持的人質不成?
但看著,不太像啊!反倒是像想要拚儘全力保護的那種。
“算了,我親自去看看吧。”古元搖了搖頭,他怕拖得太久,鬨得百姓不安生。
古元起身了,沒人看到他是怎麼動的,視線一轉,他就已經來到了胡友德的麵前。
胡友德渾身汗毛炸起,手中長刀橫臥,死死的盯著突然冒出來的古元,如臨大敵!
“黑騎中的天字一號,我胡友德一介草莽,竟然有這份麵子!”
“哈哈哈!勞煩古大人親自動手,那我就算死了,也不虧啊!”
胡友德看到了古元的腰牌,頓時認出了古元的身份。
“胡友德,登州下穗人士,原登州守軍,官至校尉,後入貴族府邸成為教習。”
“因不滿府上一貴胄對民女的欺辱,怒而殺之,因此得罪了貴族,被削去半掌。”
“在即將被殺之際,被蔣金豹救下,此後服從蔣金豹的安排,在黑龍山的黑龍寨潛伏多年。”
“胡友德,其實有更好的路在等著你,可你偏偏選擇了岔路。”
古元默默念出了有關胡友德的全部信息,最後還歎了口氣。
“兩年前,那個潛入我屋內,想要招安我的,是你的人?”胡友德腦子一轉,立刻想起了一件事。
兩年前的一個夜晚,一名黑衣人潛入了他的屋內,想要將他招安,胡友德二話不說就拔刀相向,後來那黑衣人退走,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還算聰明,其實蔣金豹那些小心思,都是我玩剩下的。”古元微微一笑。
“蔣家主對我恩重如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背叛他的。”胡友德說道。
“可你現在,人情也差不多還清了吧?再做下去,做的可都是一些糊塗事了。”古元眯著眼說道。
胡友德深吸一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他現在做的哪件事不是要掉腦袋的?
“古大人,對不起了。”胡友德腳下猛然發力,兩塊瓦片朝著古元疾射而去。
古元不閃不避,那兩塊瓦片竟是在他麵前懸停下來,然後直接爆碎成齏粉!
胡友德將手中長刀也丟擲了出去,然後不看結果,轉身就跑。
古元麵對飛過來的長刀,屈指輕彈,長刀停住,刀身嗡鳴不止,隨後解體,變成無數碎塊。
古元腳下輕點,一下就飛到了胡友德前方,攔住了他的退路。
“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身上那孩子想想吧?”
“我聽說,你本有個女兒,可惜生下來就夭折了?”
古元指了指胡友德背後仍在熟睡的田心。
胡友德在進行攻擊的同時,穩住了身後的氣息,讓田心沒有受到一絲乾擾,所以田心才能睡得這麼香。
聽到古元談及自己的女兒,胡友德麵色一怔,先是閃過一抹痛心,隨後又變得堅定起來。
“古大人,胡友德所犯之事,罪無可赦。”
“但若束手就擒,未免弱了我的名頭,我隻求古大人,照顧好我背上這小丫頭。”
胡友德像是在交代遺言,投降不是他的風格,軍人出身的他,將一種信念刻到了骨子裡,隻有戰死的魂,沒有投降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