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神可歌可泣,但是太愚蠢。”古元微微搖頭。
古元一個閃身上前,胡友德大驚失色,他都沒看清古元是怎麼出手的,卻發現古元已經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胡友德本想反抗,但是看到背上的田心,還是放棄了抵抗。
“把田心送去給你的老母親照顧,也好讓你老母親有個伴,不是挺好的嗎?”古元說道。
胡友德的內心,忽然如山崩海嘯般崩塌,止不住的大哭起來。
是啊,其實他還有一個老母親,已經有十個年頭未曾見過了!
“大人,能幫我把田心送回老家嗎?”胡友德抽泣著說道。
“田心?這名字不錯。”
“可以。”
古元先是誇讚了一句,隨後點了點頭。
“唔……”這時候,田心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醒轉了過來。
“你怎麼在哭呀?是誰欺負你了嗎?”田心見到了淚流滿麵的胡友德,先是一驚,隨後整張小臉上滿是氣憤。
田心左右轉頭,最後在視線所及的地方,隻看到了古元,所以她認定是古元欺負了胡友德。
“你個死老頭,為什麼要欺負胡叔叔?”田心衝著古元奶聲奶氣的咆哮道。
古元微微張嘴,表示驚愕,這小丫頭片子,凶得很嘛!
“你得叫我爺爺。”古元糾正道。
“死老頭!”田心倔強的嘟著嘴。
古元一臉無奈。
“田心,你跟這個爺爺走好不好?你可以叫他爺爺,也可以叫他古大人,他會帶你回家。”胡友德擦去淚痕,表現出堅強。
“回家?是回胡叔叔你家嗎?”田心變得開心起來。
“嗯。”胡友德點了點頭。
“好呀!田心想回家!”田心緊緊的抱住胡友德的脖子。
胡友德渾身一激靈,這種被依賴他的人抱住脖子的感覺,是他未曾體驗過的。
若是,他女兒還活著,他興許早就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吧?
“乖,田心跟著古大人回家吧。”胡友德將田心放了下來。
田心正要跑向古元,可又發覺不對勁,轉頭看著胡友德,問道:“胡叔叔,你不回家嗎?”
“我,還有事,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過段時間我回家去看你。”胡友德說道。
“不!我要跟胡叔叔一起回家!”
“胡叔叔不回家,那個地方不算家!”田心一臉倔強,跑回來抱住了胡友德的大腿。
胡友德情緒狂湧,田心已經把他當作了家人,當作了唯一的依靠啊!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把她看成了自己已故的閨女。
“你這搞啥子玩意?弄得生離死彆一樣,都特麼給我滾回家去!”古元看不下去了,這一出情感戲碼,讓他看著很是尷尬。
“古大人?”胡友德愣了一下。
“我說過一定要殺你了嗎?”古元搖了搖頭,很是無語。
“古大人,不打算殺我?”胡友德又驚又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陛下微服私訪那會,到了登州,車軲轆陷進去了,是你帶人抬出來的。”
“你離開前,還嘀咕了一句,陛下是個好皇帝,能管得了天下,可是自家的事管不明白。”
“忘了沒?”古元問道。
胡友德瞪大了雙眼,緩緩說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是說了這麼一句。”
“後來,陛下回去後,就開始整治自己的家事,從三宮六院到封地王侯,全都清掃了一遍。”
“你沒察覺到,後來各大貴族都收斂了很多,風起好了很多嗎?”古元說道。
“陛下整頓他們,是因為我那句話?”胡友德不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可不?”
“所以,後來陛下說,這個功,給你記著,下次有合適的機會,好好表彰提拔你,是你提醒了陛下啊!”古元說道。
“陛下他,怎麼可能因為我一句無心的話,就下狠手整頓各大貴族呢?”
“不可能啊!不應該啊!”胡友德滿臉的不可置信。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不是說了嗎,陛下是個好皇帝啊。”古元聳聳肩。
古元又暗自嘀咕道: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一句無心的話,撈了個免死金牌。
其實,胡友德這件事,也就為數不多的人知道,今天若是換個彆人在這,那胡友德是一定要死的。
也就是古元在這,胡友德才保住一命,看樣子這胡友德的運氣,真是沒得說。
“陛下,是個好皇帝。”胡友德震驚良久,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長安方向,重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