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很快就睡熟了。
半夜,兒子李軍敲響了父母的門,“爸媽!你們快醒醒啊!”
”什麼事啊兒子?“財嬸披著衣服出來。
兒子李軍說”我屋裡有人。“
”有人?“李求財從屋裡走出來。
”是啊,“李軍說,”有個女人,剛才就趴在我一旁,嚇死我了,我還做了個夢,那個女人老跟著我。“
李求財說“原來是夢,你小子怎麼這麼膽小了?你不是從小就膽子大嗎?讓個惡夢嚇成這樣。”
李軍說“我倒不是怕夢,關鍵是那個女人就在我屋裡,我是被凍醒的,那個女人的身子好涼啊,我平躺著,她就側躺著擁著我,不信,你們摸摸我的胳膊和腿,一邊熱,一邊涼。那女人還和我說話,說喜歡我。”
李求財伸手摸了摸兒子,果然,右半邊身子涼涼的,左半邊是正常溫度,看來那個什麼女人就附在他的右半邊身子上,就像男女朋友那樣親密。
財嬸嚇得不得了,說是撞鬼了,趕緊穿好衣服去請神婆。
神婆來了,經過一係列的察視,對著空氣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又焚了幾張黃紙。
“她已經走了。”
末了,神婆坐在椅子上說。
“那是什麼?”李求財問。
“女鬼。”神婆閉上眼睛。
李求財和財嬸嚇得一哆嗦。
“哪來的?”財嬸小聲問,仿佛那女鬼還在似的。
“他帶來的。”神婆指指李求財。
“我?”李求財不解。
“嗯,剛才女鬼告訴我,她是福叔的女兒,今天你去她墳上看望她,她說她很感動,又聽你說你有個和她一樣大的兒子,她就動了心,跟著你回來了。來了以後,看到你兒子長得帥氣,就看中了他,她想嫁給他。剛才我說了她一頓,說陰陽兩隔,你來禍害陽間的人,罪孽不小,會進十八層地獄,她聽明白了就走了。放心,她再也不會來了。”神婆說。
從此,李求財再也不敢到福叔墳前去了,更不敢去他女兒墳前了。
4、怪病
那是我姥姥還小的時候,大概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那個時候正是日本人、偽軍泛濫的年代,我們那個地方有個人叫德貴,他們家其實也是本分的莊稼人,但是卻出了德貴這麼一個歪苗,德貴先是上山當了土匪,後來投奔國軍,由於腦子活,經過一番努力,成了一名軍官。德貴這個人非常的心狠手辣,在與土八路的周旋過程中,一旦抓到,就用儘各種酷刑,逼他們說出同伴的藏匿之處,有的意誌不堅定,迫不得已招了,他就帶領部下,夜晚喬裝成百姓,混進村裡,一網打儘。有一年,他的姑姑把一個受了傷的土八路養在家裡療傷,被他知道了,為了表示自己對國軍的忠誠,竟然滅了姑姑一家七口。
德貴這個人除了心狠手辣外,還好色,走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抓回自己家裡(他早就離開村子,在城裡買了好幾處大房子),玩夠了就踢出來,那個年代的女人被人玷汙,一輩子也就完了,不被社會認可了,好多女人受不了打擊,在他家門口石獅子上一頭碰死,德貴氣得不得了,讓人抬到自己部隊上,喂了大狼狗。有的姑娘被搶回去後,死活不從,他就把人家活埋。你們沒有見過活埋人吧?先把人的手反綁在背後,直接推入已經挖好的大坑裡,用土埋上,再灌上一大桶水,坑裡就會發出咕咕的聲音,人就被憋死了,非常的恐怖。在德貴家的後院竹林裡,不知道埋了多少冤魂。
後來在解放戰爭中,共軍勝利,國軍逃到台灣,德貴是其中一員,本來他可以在台灣有很好的生活,但是,天不隨人願,德貴得了一種怪病,他的皮膚開始潰爛,一開始他以為是氣候潮濕的原因,但後來病情越來越嚴重,並不如他想的那樣簡單,而且還總是出現幻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精神漸漸萎靡。一天,他的同僚來看望他,一進門就嚇了一跳,德貴坐在床上,正在生生地把自己的肉一塊塊扯下來,往嘴巴裡送,一邊吃一邊怪腔怪調地說“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
沒過多久,德貴就把自己折磨死了。
德貴沒有後代,他還在大陸的時候就娶了妻、姨太太,但是,她們生出的孩子不是死胎就是怪胎。德貴撇下她們隻身一人逃去台灣,太太和姨太太們終於解脫,回到自己老家,另嫁作人婦,自從另嫁人,她們生的孩子就正常了。
5、追車
夜裡,這是最後一班去郊區的車了,車裡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乘客,人們都很疲憊,閉上眼睛養神。
漸漸地,乘客們都下了車,但是,還有好幾站才到終點站,小城市的公交車晚上9點以後基本就沒人了,往郊區行駛的司機經常在最後一班開著空車跑。
現在空空的車裡隻有司機一人,司機舒了一口氣,又是勞累的一天。
前麵的站牌有人招手,司機停下了車。門開了,走進一個女人,提著許多東西,她好像第一次坐這趟車,用方言問瓦瓷村是不是在這條線上。司機說是,那女人就投了一元錢,提著東西坐到後麵去了。司機聽到她的口音笨笨的,是山西口音。在女人投錢的時候,他瞄了一眼這個女人,長頭發,長得略有些土氣。司機猜這個女人可能是走親戚。
女人一路上很安靜,但也有點兒局促不安,可能怕坐過了地方。
很快瓦瓷村到了,女人下了車。
司機關好門繼續行駛,再往前不可能有乘客了,他就打開了音樂,身心很快置身於美妙的音律中,不知不覺開得更快了。
不知怎麼回事,他老是隱隱約約聽到咚咚咚的聲音,是從後方傳來的,他從後視鏡往後看,有個什麼東西掛在後門外,敲打著門玻璃。司機覺得奇怪,到了站牌就停車查看。他走下車,來到後門那裡,赫然發現門上夾著一個人頭,那咚咚咚的聲音就是在行駛過程中,頭隨帶起的風敲打門窗所致,血從斷裂的脖子上甩出來,甩到車身上、地上,到處都是。司機嚇破了膽子,不用推測,這就是剛才那女人的頭,她的長發夾在門縫裡,她的雙眼正瞪著他,嘴巴張張著,顯然死的時候很恐懼。司機不知道她是被什麼切斷了脖子,現在關鍵是處理這顆人頭,要不然就惹上官司了,他飛快地回到車內,開了後門,人頭滾落下來,司機加快油門逃竄。到了下一站,他打著手電,把車身上的血擦乾淨、、、、、、
一個在大街上人首分離的人必然引起轟動,在熱度最勝的時候司機每天都擔驚受怕,警察也沒有找他,在熱度減弱的時候他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他關注著報道,事件沒有後續,也不知怎麼處理的。令他恐懼的是,報道上說,女人屍身在與頭部分離後,還往前爬了一段距離。
事件,終於無聲無息,司機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每個夜晚,最後一班的時候,過了瓦瓷村站牌,車的後門就出現咚咚咚的聲音,等過了下一個站牌,聲音就自動消失了。司機麻著膽子從後視鏡往後看,卻什麼也沒有。每個夜晚都如此,這個司機終於受不了折磨,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