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誌!
“你,你說什麼!?”尤勁鬆大驚失色,聲音顫抖地問道。
聞聽白發老道之言,蘇欣雨、馬淩雲以及高、矮二道,甚至是陣上的胖師弟,俱感到十分詫異,但也隻當白發老道是在狂言罵陣,僅此而已。而此時大家見尤勁鬆卻大不尋常,印象中從未見他如此懼怕,此刻身子竟也抖動不止。
見師弟如此恐慌,蘇欣雨也是一怔,當即勸道“勁鬆,彆聽他胡說,區區邪道才有多少斤兩?竟也生此等妄想,簡直荒唐可笑!眼下隻付師弟一人,便已讓他折損一人,就這還想踏平我山門?你呀,也真是,不過是邪道的兩句大話,竟為何如此害怕?”
尤勁鬆滿麵驚恐,呆呆地道“他,他怎麼知道,今日是掌教坐化飛升之日?”
“掌教坐化飛升之日?”蘇欣雨喃喃地重複道,猛然一驚,緊問道“什麼!?莫非正如邪道所說,今日當真是掌教坐化飛升之日!?”
尤勁鬆自覺失言,當即閉口不語,佯裝不解地看著蘇欣雨。
蘇欣雨此時已然回過味來,當即質問道“不對!你是如何知道的!?”
尤勁鬆無辜地道“我?我不知道啊!”
蘇欣雨追問道“你一定知道!不然又為何如此慌張?”
尤勁鬆猛然一愣,繼而無聲地看著在場眾人,忽然一笑,道“哈哈,上當了吧!?看你這麼緊張,嚇你們玩玩而已。正如師姐所說,眼下隻付師弟一人,他們便難以應付,又怎能對我青城有何不利!?”
“你真是討打!”蘇欣雨白了他一眼嗔斥道。
雖然眾人都覺得他此時戲耍大家有些過分,但卻都敢怒不敢言,隻微微撇了撇嘴不去理他,轉而向陣前看去。
此刻,白發老道在渾聲惡罵一通後,身後的馬臉道人緊也跟著罵了起來,不過罵的不是彆人,正是白發老道。
“混賬!你怎能將五路大軍齊攻青城之事告訴他們,倘若事情敗露壞了大事,你能吃罪得起嗎!?”馬臉道人鐵青著臉小聲罵道。
白發老道回過頭,邊哭邊吼道“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兄弟三人相伴已久,如今兩位賢弟皆已殉道,我,我要替他們報仇!”白發老道說罷,緊從懷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皮鼓來。
青城眾弟子聞聽白發老道口口聲聲為弟報仇,此時又拿出一個小鼓,料想他定要驅動邪法了,見他一副窮凶極惡、勢在必得的樣子,猜想此邪法定然精深異常,不由得替陣前師弟擔憂起來。
此時梁仕銘見陸野子手捋狗油胡,一直盯著白發老道手中的小鼓,眼神中充滿了驚訝之色。
“傀屍鼓!?”陸野子冷不丁地道。
梁仕銘一愣,不解地問道“什,什麼?”
“這老邪道手中的皮鼓,多是傀儡走屍慣用法器。”陸野子說著指了指白發老道身後不遠處,呆滯無神白麵邪道,道,“想必你已然看到,那就是在香積寺被和尚打死的邪道!他死後被邪法高深之輩,用‘傀屍術’拘住了孤魂殘魄,讓他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傀屍術?”
陸野子點了點頭,道“此乃太古方術!此術雖流傳已久,卻隻在邪魔外道之間傳承,早在八百年前便隨著邪派惡教而消失於世間。如今也隻有狗國師所領,正一邪道的門下,才有此邪術!”此時不經意地提到致一真人,陸野子情不自禁又咒罵一頓,轉而指向白麵邪道,又道,“他死後被剜去雙眼,又被自眼眶打入邪法,並用兩個道符團封住二目,藉此鎮住孤魂殘魄!而在此之前,還須取他身上皮肉與一魄,製成皮鼓,以作‘引器’!”
聽陸野子如此說道,梁仕銘又想起自己被玄化鈴封住一魄之事,不由得心頭一驚,追問道“一魄!?”
“正是!封住他一魄,施咒之人便可憑借此鼓,操縱傀屍!此傀屍,不生不死、麻木至極,隻要四肢尚在,便會聽從施者之命,拚儘全部!”
陸野子說完後,梁仕銘看著遠處變作行屍走肉的白麵邪道,緊覺得後脊一陣發涼,臉色眼變得微微泛白。
此刻他之所以恐懼萬分,是因為又想到在聽到玄化鈴後,自己的奇怪反應。
梁仕銘不禁打了個激靈,緊跟著心中想到莫非,我一直在被玄化鈴所控?不對!上一仙士已將我一魄歸還!若我仍有危難在身,他當時便會言明,定然不會放任不管!
想到這裡梁仕銘當即放下心來,便也不再害怕。
隻因在他心中,上一仙士不僅是一位慈眉善目、道法通玄的老仙人,還是一位令他深信不疑的救命恩人!
就在梁仕銘愣神之時,白發老道早已將拂塵插於身後,左手持鼓,右手三指相互盤錯,掐出了一個詭異的手訣,而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右手三指也在隨著節奏敲擊皮鼓。
而隨著白發老道不斷地敲擊皮鼓,他身後的白麵邪道,已如鬼魅一般來到身旁,繼而徑直向手持大劍的胖弟子走去。
方才青城眾人遠觀之下,並沒太過在意,此時待白麵邪道來到陣前,不禁大吃一驚。
見這削瘦至極、皮包骨頭般的年輕道士,麵色慘敗、嘴唇血紅,空洞無珠的眼眶之內,竟塞上了符紙團!
此刻在皮鼓敲擊之下,符紙團正在眼眶之中旋轉跳抖不止。
眾人看出了端倪,紛紛向陣前喊道“付師弟,是傀屍,小心啊!”
胖弟子回過頭,一臉輕鬆地道“沒事!大師兄開課時曾講過此邪術,待我破了傀屍,再把那施咒老邪道,與那騎鹿邪道一並打發了,我們便一道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