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直到東陽侯府門前,都沒有任何異常,江雲說跟蹤窺探的人也沒有再出現。
周景雲是東陽侯世子,又新任戶部度支員外郎,有同僚朋友們宴請是正常的。
說罷,莊籬還伸手捂了捂臉,燈下看起來幾分嬌羞。
春月忍不住笑了,又些許悵然,少夫人果然對世子情深濃濃。
周景雲回過頭,看到一個青衫男子走進來,手中拎著一把琴。
……
周景雲說聲好:“儘人事聽天命,我們能去對林主事夫婦也是安慰。”忍不住跟她講林主事這個人,“林主事能走到如今也不容易,他出身貧寒,科舉中屢次考中,但卻始終不得入仕。”
“沒事吧?”莊籬低聲問。
就想看看是誰。
周景雲臉上並沒有安心的神情,沈青的話,也讓人震驚。
莊籬點點頭,坐著車向內宅去了。
周景雲沒再說話,坐回去。
……
“娘娘生前珍愛你,從不為難你,讓你隨心所欲,我們自然也不會打擾你,更不會讓你與我們一般涉險。”
嗯,雖然不是她們想的那種真心實意,周景雲對她的確是真心實意,莊籬笑著點點頭“我聽春月的!”
沈青失笑,又肅重的麵容:“這話世子可以跟彆人調侃,不用拿來調侃娘娘,娘娘什麼品行,天下人不知,你難道不知道?”
沈青有些無奈歎口氣:“你這脾氣啊,真是——”說罷不再多談,對周景雲俯身一禮,“成泰二年,世子相護劉成王江逃過監事院緝拿,今日才得以親自向世子道謝。”
……
話說到這裡一驚,忙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
周景雲掀起車簾。
周景雲一驚。
更何況白循之女早就養在莊先生身邊,族譜上都沒了名字,張擇一開始都不知道有白籬這個人。
這幾年被抄家的蔣後黨無數。
他說著話再轉頭,卻見剛還在說話的林夫人已經靠著床閉上眼,嘴角還帶著笑意。
莊籬給她解釋“那次真是意外,先前世子沒回家的時候我不是也自己睡,都好好的。”
她還有心情打趣,真是膽子大,周景雲笑說:“承蒙娘子吉言,希望如此。”說罷先下了車,“我去外書房整理一些事,你先回去歇息。”
江雲俯身過來低聲說:“有人跟著我們。”
但旋即又無力鬆開手。
林主事明白妻子要說什麼,下意識看了眼外邊,又低聲說:“彆擔心,雖然那年是蔣後提議開了補選,但原本也是先帝早年定下的選官規矩,隻不過是因為公薦導致混亂,這還是先帝的恩澤,而且我之後都是如此,選出的官員數百人,如今也都好好的各自為官,我們為國為民,不會僅憑那一年的進士科出身,就被判定蔣後黨。”
莊籬哦了聲,對周景雲眨眨眼,以眼神詢問。
如果她不讓他走的話,他的確走不了。
可以肯定林夫人是心病,而且對連林主事都沒有吐露半分,不管是章士林,還是她這個陌生人,問是問不出來的,隻能去夢裡看看了。
林主事點點頭:“柔娘,你一定會好的。”說到這裡又眉眼興奮,“我明年定能升一級,到時候換個大房子,把爹娘接來,你也能清閒些。”
周景雲神情淡淡:“誰讓我長得好看呢。”
江雲點頭,低聲說:“看不出來,從茶坊出來的,到街口的時候消失了。”
這個張擇真的是…..
沈青一笑:“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因為名門望族可以公薦士子,擠走了他的名額。”周景雲說,停頓下,“直到,蔣後廢了行卷和公薦,科舉選士名額大增,林主事才得以取中。”
少夫人越來越喜歡跟她們說笑,春月嗔怪她一眼,服侍莊籬上床,放下帳子,逐一熄滅燈,室內陷入夜色中。
說白了,他的確是因為她不為難,才隨心所欲。
周景雲下意識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要衝動,一切有我,聽我的。”
周景雲麵色不改,指著前方:“在曾家鋪子停一下。”又壓低聲,“什麼人?”
莊籬獨睡犯病還沒過去太久。
“你覺得林夫人的病怎麼樣?”
室內沉默一刻。
“我都好久沒有哄他們入睡了。”
周景雲笑了笑:“我的品行就是這樣,沈狀元應該也知道。”
莊籬搖搖頭:“要再看看才能知道。”
而且白循其實也不算多重要的蔣後黨,甚至或許不是蔣後黨,隻是無妄之災的株連。
林主事先是僵著身子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正常,他鬆口氣,又幾分哀傷,小心翼翼將妻子扶著和孩子們躺在一起,再起身看著桌案上擺著的盒香。
……
莊籬不懂這些,好奇問為什麼。
更何況還有黃氏族中其他人。
“世子久等了。”有聲音說。
“沈青,原來是你。”周景雲神情略驚訝,旋即又恍然,“是你白天跟蹤我?”
周景雲再次笑了,要說什麼,江雲在外輕聲喚世子。
沈青怎麼知道?
而且還知道莊先生夫婦為白籬安排的身世來曆。
沈青看著周景雲笑了笑:“其實,如果你沒去書院的話,本是我來帶走的白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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