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也要帶走白籬？
周景雲再忍不住問為什麼？
沈青說：“當然是為了白循，白循忠烈，因為娘娘而死，我們當然要護著他的孤女。”
周景雲看著他：“沈大郎君竟然還在意一個孤女的命？論起手段，現在的張擇遠不及當初的沈大郎君你。”
沈青笑了，絲毫不在意他這話的嘲諷：“當初成大事不拘小節，一將功成萬骨枯，讓世子厭惡了。”說到這裡又黯然，“如今娘娘的基業都被毀了，我們幸存者能護住多少算多少吧。”
周景雲笑了笑，看著他不說話。
“不管世子信不信吧。”沈青笑說，“白小娘子跟著你，比跟著我們好多了，這次我來就是告訴你，她身份的事我們幫忙圓了圓，也算是儘了心意。”
說罷抬手一禮。
“世子，時候不早了，您快回去吧。”
莊籬坐在床邊，打斷她的話，低聲問：“你跟監事院朱善什麼關係？”
……
應該不知道吧，她從沒有跟蔣後黨來往過，甚至不認為父親白循是蔣後黨。
比如金部郎中王豐是蔣後黨被揪出來，當場自儘了。
林夫人穿梭在旗幟中，身影若隱若現，直到帶著幾分疲憊停下，神情滿意的環視四周。
既然沈青他們把黃氏身份的事安排好了，就不用再說出來讓她擔驚受怕了。
雖然相貌與白瑛不一樣，但到底身為逃犯麵對張擇的審視，心裡也忐忑不安吧。
這個人，她見過，那個善名不做善事的朱善。
“還有。”章士林想到什麼，對莊籬低聲說，“林夫人睡的淺，你喚幾聲就能醒，不用…..”
沈青在後又喚住。
早上一醒來春月就高興地告訴她，世子昨晚半夜果然回來了，為了不打擾少夫人，歇在外書房。
一旁的春香取來家常衣服給莊籬穿上，周景雲也帶著沐浴後的清香從淨房走出來。
周景雲也拿起碗筷，慢慢吃飯。
四下望都看不到林夫人的身影。
室內一時安靜。
莊籬含笑說：“我來仔細問問林夫人用香後感覺。”又停頓下，“你們先下去，有些話男子們不便聽。”
“氣色果然好。”他說，伸手摸了摸自己臉，“比我這宿醉的好多了。”
再比如，沒想到在他到來之前，其他的蔣後黨也打算帶你走。
夢都是荒誕奇特的，鬼怪神仙也常有，但林夫人的夢境怎麼是木板？
莊籬抬手一伸，抓住憑空落下的一根藤蔓，人緩緩升高，站在木板上，她的神情更加驚訝。
很輕鬆愉悅，莊籬能聽到她在哼唱著歌謠。
煙霧又如水般嘩啦而落，莊籬睜開眼，但下一刻，鼻尖就撞在一塊木板上。
他原本不知道的，直到那次病了才知道。
周景雲點點頭說聲好，又道：“儘心意就好，你畢竟不是大夫，如果林夫人還是不好，我會留意幫他們再尋其他名醫。”
外邊…..
他想到沈青的話，白小娘子身體不好，彆讓她費心熬神。
男人。
“不過，拙荊不睡以後，變得很驚恐，坐立不安，呼吸急促。”
周景雲嗯了聲：“跟曲侍郎一起，免宵禁禁令。”又問，“你昨晚睡得還好吧？”
說到這裡有些苦笑。
外邊也都是木板。
“她不能費心耗神，讓她好好養著，跟世子過安穩的日子就好。”
“世子，少夫人，飯菜好了。”春紅進來說。
周景雲點點頭，看著春月帶著婢女們退了出去。
周景雲看著莊籬，含笑點頭：“還好，你放心。”看莊籬還要詢問，岔開話題，“林主事夫人昨晚用了你的香，不知病情如何，章大夫會來告訴你吧？”
章士林接過話：“天不亮林主事就帶夫人來醫館了，我看她的症狀不太好，用了些安神的藥。”
紮指尖這麼殘忍。
穿著官袍。
“阿蝶阿蝶，今夜可有好夢？”他輕聲呢喃。
天上有鳥兒飛來，林夫人一驚，還沒躲，鳥兒已經扇著翅膀飛走，留下一灘鳥屎落在林夫人肩頭。
蝴蝶一動不動，沈青捧在手裡，眼裡散開笑意。
躲起來了？
“世子新婚，情意正濃，可不要在外留宿。”
莊籬閉上眼，消失在稻海中，稻田波浪起伏，一浪一浪圍繞著正中一座山坡。
莊籬被張擇盯上，是因為給姨母看病。
正對著鏡子擦拭，身後有腳步聲，同時耳邊有聲音傳來。
…….
…….
白色的香在夜色裡如流水般浮動，漸漸勾勒出一個人形。
比如在薛家見了張擇，容貌和名字並沒有說服他，他還是派人去查黃氏一族了。
明亮的燈下璀璨生輝。
大家都好奇她的醫術，圍著問個不停，姨娘們也都在旁殷勤，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生病，生病的時候，身邊有個好大夫很重要，還是東陽侯夫人嫌煩，讓他們散了。
但還沒來得及落下，林夫人猛地抬起頭，看到有人靠近，她發出一聲驚呼，猛地向木板縫隙中鑽去，下一刻木板搖晃，變成了搖曳的稻田，密密麻麻無邊無際。
“少夫人你的香真是有用。”他激動地說，“昨晚拙荊沒有再昏睡。”
“少夫人。”她按著頭說，一麵要坐起來，“我又睡著了？我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