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籬含笑說:“我那個香隻是藥引子,不值一提,重要的還是藥。”
張擇並沒有打過招呼就過去,一改很少在鬨市停留的原則,視線掃過醫館門口站著的這一行人。
“少夫人這是怎麼了?”他問。
莊籬笑著搖頭:“不用了,有什麼不適,自讓大夫診斷開藥就好,我這個香用多了不好,林夫人不想以後睡不著覺吧。”
旁邊的林主事聽到了,睡不著和醒不來都不是什麼好事,心有餘悸,忙點頭:“是是這樣最好。”
張擇也知道東陽侯少夫人醫術好啊,林主事心裡想,監事院真是,什麼都盯著。
周景雲笑說:“隻是有個方劑罷了,真正的治病還是章大夫。”
“說啊,說得挺好的。”張擇似笑非笑說,“彆人就是要讓你這樣認為,你真是不負凶手期待。”
女子之間的事,有時候隻適合女子們聽,旁邊的人都了解,笑了笑,轉開視線繼續說話。
不要熬神,不要想太多,雖然章士林不知道她是什麼病以及真正的原因,還是指出了關鍵。
莊籬已經站到了周景雲身側,當張擇看過來時候,低頭屈膝一禮。
唉,誰不怕張擇呢,這個瘋狗一般的家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咬你一口。
雖然當時是為林夫人織造的夢,但這個夢境沒讓讓林夫人記住。
是張擇。
另一個掌事上前一步,打破凝滯:“中丞,我覺得聖祖觀上次來的那個姓王的小子是個生手,拿著拂塵鈴鐺什麼也看不出來,倒是隻會到處招搖,吃喝嫖賭倒是精通,還是再請玄陽子來看看吧。”
張擇沒說話,也沒讓他起來。
也僅僅說這一句就足夠了,說多了隻會引來禍患,隨之站直了身子。
莊籬笑著應聲是。
章士林說:“少夫人,也必然是你的香起效。”
朱善俘獲的十幾個婦人中的一人,就有這位林夫人。
“我覺得少夫人倒是沒有大礙,還是先前元氣大傷的緣故。”章士林說,“隻能慢慢養著。”
“今日正好遇到少夫人,我也帶著謝禮——”林主事說,轉身就要去車上取。
當然,他知道這婦人不是因為生病要昏過去。
林主事官職並不高,但對於張擇一眼叫出他名字,也沒有驚慌,監事院盯著朝廷裡每一個官員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少夫人。”林主事驚喜地說,“真巧。”
莊籬含笑用力的握了握林夫人的手,表達自己與她的同激動歡喜,給出自己的祝福。
張擇搖搖頭。
以後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裡,都不要再出現朱善這個人。
“林主事。”他說。
他看了眼周景雲,不錯不錯,挺好挺好,夫妻兩人互相體諒互相關愛,你想著我我想著你,才能長長久久啊。
他看了眼醫館的匾額,關切問:“還好吧?”
醫館的人們也都停下動作,氣氛略緊張,看著張擇在兵衛和監事院官吏們簇擁下緩緩經過。
章士林笑了,說:“林主事適才讓仆從來說,林夫人醒了,而且從前晚醒來再也沒有昏睡。”
這夫人受的折磨太大了,如果做過一個親手殺了仇人的夢,醒來後哪怕是夢也會讓她驚懼,日日不安。
周景雲頷首:“張中丞。”
如果這件事被揭穿,這位林夫人的病也不用看了,沒有活路了。
屋子裡氣氛凝滯。
“林夫人怎麼出來了?”莊籬問。
林夫人臉色還有些蒼白,一笑有些無力,但一雙眼變得有神:“我覺得好多了,想親自來告訴章大夫,謝謝章大夫。”
莊籬一笑:“那我們同喜同喜。”
“可能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把床帳扯下來,裹住脖子,他本想扯開,結果睡得糊塗,越扯越緊,把自己……”
“世子。”他含笑說。
周景雲忙說:“不用客氣——”
一隊驍衛出現在視線裡。
章士林寫了藥方,讓徒弟去抓藥。
然後看到張擇的視線越過他,落在身後妻子身上,且浮現一絲古怪的神情。
章士林笑著撚須:“林夫人無須多禮,這是我該做的事。”
“多謝中丞。”他說,“已經請了少夫人問診,我夫人的病情也有了好轉,今日正是來道謝的。”
“說說吧,有什麼收獲。”他冷冷說。
聽到這裡時候,張擇看向說話的人,說話的人大概也覺得自己這話有些荒唐,低下頭不敢再說了。
張擇笑了笑,視線落在林主事身上,神情帶著幾分審視。
“不用再請玄陽子,他不來就是給了答案,朱善的死與蔣後鬼魂無關。”他說。
他也不信鬼能殺人。”
朱善的死,一定是人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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