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其整個兒鎖入懷中,感受了一番與寶釵身上全然不同的少女氣息,賈璉鬆開道:“讓你收著的那些東西呢?”
“東西?二爺說的是方才那樣的?”
“嗯。”
香菱笑道:“二爺交給我的那些東西,我都好生收著呢,二爺可是要瞧?”
見賈璉點頭,香菱便走到床頭後麵去,不一會兒翻了一個頗新的小木箱子出來,抱到床邊。
看了賈璉一眼,見賈璉不反對,便直接打開。
一時間,隻覺得眼前花團錦簇,裡麵五顏六色的不少東西,仔細看去,大多數竟然是女兒家的貼身用物。
香菱卻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笑道:“二爺交給我保管的每一件東西,我都用心收著呢。後來這樣的東西多了,我乾脆買了這樣一個小箱子,專程用來放這些。
二爺放心,我平時把它藏得可好了,連晴雯都不知道。”
看著有些邀功的香菱,賈璉十分讚許的摸了摸她的頭。
說起來箱子裡的東西來曆也不算稀罕,不過是他從各式女孩們身上或強取或求來的物件。
像什麼黛玉的手帕、秦可卿的簪子、尤三姐的肚兜、妙玉的羅襪等等,皆出自與他有些關係或者被他撩過的女孩之身。
他倒也沒有什麼收集癖,純粹是興之所至時順手而為。
而這些東西他拿回來之後自然不會隨手丟棄,若是放在身邊又恐鳳姐兒發現,因此交給香菱這個對她最是忠誠的貼心女婢保管就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賈璉隨手在箱子裡翻了翻,發現竟然已經有十幾件之多,有些他都記不得出自何處了。
也無心探究,正欲關上箱子,忽然瞥見一抹白紗,賈璉便伸手拿了出來。
香菱在賈璉翻箱子的時候,已經很乖巧的跪在賈璉腿邊捶腿。
見賈璉忽然拿起一方白沙沉思,香菱還以為賈璉在疑惑,便主動道:“這是兩年多以前,二爺剛當上侯爺的時候,有一次出城之後拿回來的,看起來像是女子戴過的麵紗。”
何用香菱提醒,賈璉當然知道白色麵紗的來曆。
北城外太子彆院,失控的馬匹上,那一襲出塵的宮裙白紗,在當年他尚且沒拿下秦可卿,也未結識顧青衣,寶釵黛玉年紀都尚幼的時候,可是給了他很大的驚豔。
悄然將麵紗放回去,合上箱子,賈璉站了起來:“東西好好收著,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嗯嗯。”
回到正屋休息了一會兒,晴雯來回說浴池的水放滿了,於是在七八個丫鬟的服侍下,美美的洗了個澡。
吃完飯之後,賈璉對鳳姐兒道:“新府邸的改建我已經和芸兒他們交代過了,等敬老爺的後事了結之後就動工。
這兩日你要是沒事,也到正樓那邊逛逛吧,有什麼想要裝飾和改建的,直接和芸兒他們講就是了。”
鳳姐兒點點頭答應,見賈璉抬腿要走,就笑道:“二爺這又是要去哪兒?整個下午都找不見人,這會子你且哪兒也彆去,坐下我與你說件事。”
鳳姐兒一邊言笑晏晏,一邊將賈璉往炕上拉。
賈璉也就順勢坐下。
“頭一件是關於大太太的。大太太說,要讓她搬到那三間倒坐的抱廈也不是不行,她還說了,關於如何改造和修葺那幾間抱廈也不用我們管,她隻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是這樣的,之前你不是交代過,叫我不要虧待了她到時候落人話柄嗎?
因此我還專程叫人請教了外麵的相公,做了個詳儘的方案,保管把那三間抱廈裝飾的比大太太現在住的那屋子還要好。
大太太就問我,這樣子弄下來要花多少銀子?我說,少說也要個三五千兩。
大太太就說了,她也不要五千兩,叫我們拿三千銀子給她,她就帶著院裡的人儘數搬過來。餘下的事,一概不用我們再管。”
鳳姐兒在講述的時候,眼中儘是不屑和嘲諷。顯然她對邢夫人打的什麼主意,心裡清楚的很。
邢夫人本就是個眼皮子淺的,淺到什麼程度呢?
自家外甥女(邢岫煙)客住大觀園,因賈母憐惜,讓每個月按照迎春等人的月例,每個月給二兩銀子的月錢。
邢夫人也根本不管人家小姑娘初來寶地,人生地不熟的到處都需要用錢,自己不給錢就不說了,還覺得人小孩子家家用不了二兩銀子,叫岫煙每個月分一兩銀子送到父母那裡去。
害得人小姑娘錢不夠用,大冬天將厚棉衣拿到當鋪去換了銀錢來使。
本身眼皮淺,以前在賈赦手底下雖然千方百計,恐怕也沒攢到太多錢。
眼下家母賈璉等人要她挪地方,她肯定是無法拒絕的,因此趁著機會撈一筆實實在在的銀子在手裡,就是她的想法。
可以想見,這三千兩銀子落到她手裡,她要是肯拿出一千兩用來修葺宅院,就算她要體麵了。
“反正我們也打算花這個數,既然她是這個主意,那就依她罷了。”
賈璉顯得並不在意。如今的邢夫人在他眼裡就是個吉祥物,隻要她能安靜不鬨騰,一些並不過分的要求,賈璉都是不吝嗇滿足的。
他隱約能夠明白邢夫人的心理。
一個從底層撞大運當上了一品誥命的女人,膝下又沒有親生的兒女,心裡總是沒底。
很顯然在她眼裡,銀子能夠給她無與倫比的底氣。
鳳姐兒卻有些不太情願。
在鳳姐兒眼裡,這銀子若是花在修葺彆院之上,那宅院還在家裡。要是給了邢夫人,純屬是浪費資源。
不過賈璉都發話了,她也不會反對,隻是吐槽道:“這兩年多來,得你寬容,不知道讓她占了多少便宜。現在她那屋裡,少說藏了一二萬的銀子!
她又沒個兒女,將來這些銀子難道她都帶到棺材裡去?”
賈璉聞言,敲了鳳姐兒的腦袋瓜一下。
這女人,愛算計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過鳳姐兒的話倒是提醒了賈璉。邢夫人肯定是不可能將銀子帶到棺材裡麵去的。
瞧她那吝嗇的模樣,也不可能大手大腳的花出去,更不可能送給自家兩個兄弟。
想來到了最後,大多數還不是要落到他們夫妻的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