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二郎有此身份後,會和陵兒相爭?”
“自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
二郎何必與一個糟老頭子計較。
那個孔老頭在朝中本來就是出了名的固執。
真是想不通父皇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迂腐不化的老東西放到內閣。
二郎以後不要理他就是了。
若是他再來糾纏,二郎大可以打他一頓。
反正二郎現在是皇子身份,打他一頓頂多挨一頓訓斥,沒什麼大不了的。”
賈璉被昭陽公主的開解逗笑了。
抬手欲摸她的腦袋,被她躲過。
賈璉便笑道:“叫王兄。”
昭陽公主聞言,臉色微紅,沒好氣的瞪了賈璉一眼。
賈璉笑道:“你彆寬慰我了,我真沒在意。
至於陛下為何將這樣的人放進內閣,我認為這才是陛下的英明之處。
身為帝王,可以不喜歡這樣的臣子。但是整個朝中,必須有這樣的人存在,而且,也必須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昭陽公主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二郎的意思,孔駟於父皇,就像是魏征之於李世明?”
賈璉嗬嗬一笑,點頭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昭陽公主咯咯直笑:“那老家夥要是知道他前腳剛罵了你,你後腳還給他如此高的評價,不知道會不會愧疚。”
賈璉搖搖頭,他這讚美的是孔駟嗎?
他分明是在拍寧康帝的馬屁好吧!
在這皇宮大內,這樣漫不經心,卻恰到好處的評價,要是傳進寧康帝的耳朵裡,不用猜都能知道寧康帝會有多爽。
至於孔駟,他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當然知道這人的脾性。
而且如他所言,朝中有這樣的人,未必是壞事。
因為三皇子的倒台,未來國朝的三角形權力構架幾乎已經明確了。
他主外,昭陽公主主內,四皇子負責在皇位上當個吉祥物。
所以,以後整個朝堂,包括內閣這些人,大概都會為他所用。
趁著現在還沒有正式掌權,正好站在下麵多學習進步,多看一些寧康帝的治國理念,查漏補缺。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態度,他才能用平靜的目光,看待孔駟這些人。
正在賈璉和昭陽公主將要走到坤寧宮的時候,後麵有太監跑過來:
“長公主、平遼王,陛下召你們到養心殿覲見。”
賈璉和昭陽公主聞言略有詫異,不過很容易就想通其中的關係,因此也不遲疑,轉而從大明宮後門往養心殿而來。
養心殿內,此時的寧康帝一改之前的頹靡之態。
披了一身常服,端坐在炕上。
在他旁邊,溫和慈祥的皇後陪坐著。
見禮之後,寧康帝道:“說吧,你們找朕何事?”
昭陽公主道:“回父皇,關於王兄抬宗之事,還有一些關鍵的地方,請父皇裁奪。”
“說。”
“是這樣的父皇,讓王兄歸宗這件事,其中還牽扯到王兄生父,也就是原一等神威將軍。
而一等神威將軍名下,除了王兄之外,還有一子一女,不知又該如何安排?
對了,聽王兄說,神威將軍還有一續弦夫人……”
讓一個遺落在外的血脈歸宗,看似簡單,但是其中涉及的許多細節,都不可忽視。
這體現了禮教的森嚴,和世人對宗族、血脈的看重。
寧康帝聽到這些東西,覺得大費腦力,就想要讓昭陽公主自裁。
但是忽然想到什麼,立馬改口道:“皇後看中的是你王兄這個人,所以朕才決定讓他抬宗。
至於其他人,不必理會。”
呃……昭陽公主覺得寧康帝這個決定有所不妥。
畢竟抬宗不能無緣無故吧?
之前在禦花園之所以大家都接受的很快,就是因為知道賈璉是太上皇的遺孫。
所以讓賈璉認祖歸宗並不奇怪。
但是既然要歸入皇家族譜,那麼總得溯源吧?
從太上皇,到賈赦,再到賈璉,就很合理。
若是排掉其他人,也就是賈赦,這就不好操作了。
感覺就像是從皇家從賈家抱了個孩子似的。
不過昭陽公主還沒提出疑問,就見到皇後對她搖頭,她很聰明的沒有糾纏這個問題。
“還有一點。
王兄現在貴為平遼王,自當有自己的王府和莊園才對。
但是王兄現在的府邸,尚夾在賈家寧榮兩府中間,兒臣覺得甚是不妥,特請父皇指示。”
本朝王爺沒有封地,收入除了朝廷每年額定的供養之外,就隻能靠一些皇莊的進項。
而皇莊的多少沒有定數,全看得不得宮裡的寵愛。
若是宮裡賞賜的多,自然得的就多。
就像四皇子,就以這點抱怨過無數次了。
他的王府,皇莊就幾個不大不小的。
不像她皇姐,幾乎全盤接收了當年義忠親王的底蘊,富得流油。
昭陽公主說的這件事寧康帝自然考慮過,之前也和皇後交流過,此時便道:“這些小事,皇後便可以做主。”
果然皇後主動開口道:“關於你王兄的府邸,之前你們父皇與我說了,就將允王府賞賜給他,並原先允王府名下,所有皇莊田地,全部包括在內。
另外,本宮名下還有一座皇家避暑山莊,是當年你們父皇賜給我的。
這麼多年我也沒去過幾次,現在就一並送給皇兒,就當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對皇兒的一點心意。”
賈璉忙道:“既是父皇賜給母後的,兒臣豈敢擅領。”
皇後道:“方才在禦花園,你不願意拿母後的禮物,我不與你計較。
現在倘若還要拒絕本宮的心意,母後要生氣了。”
昭陽公主連忙扯了扯賈璉的袖子。
賈璉又不軸,見狀自然忙跪下謝恩:“兒臣,多謝母後厚賜。”
皇後這才笑了起來,又交代了賈璉和昭陽公主一些,關於賈璉何時搬進新王府的事。
寧康帝忽然插話道:“你現在已經是王爺了,領兵出征的事就不要親自冒險了。
免得皇後擔心。”
賈璉猶豫了一下,說道:“回父皇,五萬精銳大軍出海,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有失。
交給旁人,兒臣著實不放心。
還是讓兒臣親自去吧。
父皇母後放心,此番我朝準備充足,兒臣麾下也兵將眾多,不過是對付區區一幫渡海而來的倭奴,危險比之去年的遼東降低了不知道多少倍。
兒臣保證,一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談及軍國大事,皇後和昭陽公主十分自覺地閉嘴,看著父子二人交談。
寧康帝皺眉道:“不怕吃苦?”
賈璉笑道:“若是怕吃苦,兒臣就不配父皇賜給兒臣這個平遼王之位了。”
寧康帝點點頭,道:“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也不勸你。
所有事情你自己全權負責,朕絕不乾涉。”
寧康帝本來就是試探賈璉的決心。
也就是賈璉親自領兵,他才敢放心把五萬大軍交給他。
換個人,寧康帝還真不一定敢冒險。
畢竟乘船出海,萬一出個什麼意外,五萬大軍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彆以為國朝養兵百萬,損失五萬大軍沒什麼。
那可是中央可以直接抽調的五萬精銳,要是損失了,絕對是傷筋動骨。
至於國家信心、威嚴這些損失,就更是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