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也不知公爹找她爹有何事,但她這裡還有什麼事?
要說的多著了,不過時間不早了。
其它事情,不急,還是再喝口參茶再走吧,天天早出晚歸,累的,磚窯場不是已經正式投產?
是管事賬房不好使,還是從外招來的人手,你不在那兒有偷奸耍滑苗頭?
換了就是了。
何須天天去?
“再過個把月快麥收了,咱自個是莊戶人家,說是磚窯場忙著,每月歇兩日,也要體諒人家。
誰家地裡收成不是瞅老天爺賞不賞臉,搶收不好不讓人回去,咱這頭又不要停,爹今兒忙的就是這事兒。
好在能上磚窯場做工的老少爺們大多家裡地少,有的還圖獎賞多,寧願家裡頭請人也不多歇兩天。”
那是的!
每月休息兩天不扣工錢,但非婚嫁喪葬請假,是拿不到全勤獎勵的,相比之下肯定家裡請人更合算。
周半夏絕不承認她之所以推出各種獎勵,包括全勤獎在內,就是驢子前麵掛根胡蘿卜,操控他人行為。
她隻是純屬有功必賞,又不可能親自盯著所有人的表現如何,隻能通過各種規章製度儘量做到一個公平。
有能力、會賣力者,厚賞,還有晉升機會;反之,偷奸耍滑的還想拿她的高工錢,享受各種福利?
做什麼白日夢!
機會,她給了,若是每個長工一到農忙時節就請假回家忙自家活,那她的作坊怎麼辦,還要不要正常生產?
魚與熊掌豈能兼得,她爹這才是真正的心善,推己及人,設身處地為彆人著想了。
“還有的人怕一旦回去搶收,活兒被人搶頂了。這個真不好說,外頭都說你厚道,多的是想給你乾活。”
汗!
汗顏啊!
看著周四順說起“厚道”二字時,一臉自豪還不忘瞪了她一眼的神情,周半夏哭笑不得地縮了縮脖子。
“哼,可不搶著想給你乾活,光夥食好的,供兩頓了,還每一頓帶一個葷菜,你老子我都想搶活乾!”
周半夏可不敢頂嘴說那些葷菜裡的“葷”花不了幾個銅板,不是豬下水,就是豆製品的邊邊角角。
畢竟自家有豆腐坊不說,不是來自供應胰子作坊油脂的附贈品,顧家大姑父給同行的價錢也不貴。
說是葷菜,裡麵不要有太多大白菜蘿卜菜乾鹹菜,一道菜能用得了多少葷,還有專門的管事監管呢。
一旦超支,不用誰報到她這來,賬房第一個不會批下月采買費用,等上一層管事交叉核查就有結果了。
很正規的流程,以規章製度實行,絕不可能造成太大浪費,問題是她爹不這麼想,再解釋也不好使的。
要照她爹的意思,最大的鐵鍋放一小把油渣都是非常難得的葷菜,不要還花冤枉錢買啥下水的。
這不,還瞪眼了,“爹,哪有讓牛乾活,又不讓牛吃草的?咱讓人吃飽不是更有力幫咱乾活嘛。”
就你有理!